说着,刘暮舟瞅了一眼天幕,而后转头看了一眼顾白白:“那我能蹭顿饭吗?要不算了吧,硬蹭饭是不是有点儿打扰你们?”
顾白白叹道:“教主不要这么看我,我算你儿媳妇。也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成不?”
刘暮舟一乐:“我这叫阴阳怪气?”
顾白白点头道:“叫!教主说这话,在我们的耳朵里,就像是一个穷小子长大后回了家乡,买了很多好东西,想着孝敬老人呢,结果老人丢出来一句,买这么多多谢,你们现在可都是有钱人,都是城里人了啊!”
说话时,顾白白已经搬来一把椅子。
刘暮舟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坐下后才摇头道:“你这比方不恰当,哪儿都不挨着,要是话本小说里这么写,那就是纯凑字数。”
坐了片刻,刘暮舟再次打量着顾白白,片刻后才言道:“得与你说声抱歉,看来我这蠢徒,当真改变你不少。”
顾白白却道:“一点儿也不蠢,聪明着呢。而且相比于你,姜玉霄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会快意恩仇,不会与你一样作茧自缚。”
刘暮舟好奇问道:“你如何看出我作茧自缚的?”
顾白白想都没想便言道:“你嘴上说着自己不是圣人,可做事总在追求一个接近于绝对的公平,想要一切都有理可依靠,故而总喜欢抛出个凭什么去问人又问己,这还不是作茧自缚?哪儿有那么多凭什么?姜玉霄呢,是那种别人打我一拳我一定要还回去,管你有什么苦衷呢。”
刘暮舟笑道:“还真有道理,不过我已经改不了喽!”
说着,刘暮舟迈步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在里面忙碌的姜玉霄,“行了,别忙活了,待会儿我要去宋宅吃饭,你这赶鸭子上架的厨艺指不定多难吃,留着自个儿品尝吧。”
但走之前,刘暮舟还是说了句:“为师奉劝你一句,带上顾白白赶黄昏之前去给你爹娘拜个年,否则即便我不为难你,你爹娘那边却难说。”
眼瞅着刘暮舟就要离开了,顾白白赶忙跑进厨房将姜玉霄拽了出来。
年轻人见师父就要出门了,终于鼓起勇气喊道:“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暮舟抬起手摆了摆,“从来没有。”
吃饭前,刘暮舟当然要去找一找最喜欢过年的夭夭了。
结果过了竹林后才发现,女先生又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露台围栏上晃动双腿。
刘暮舟走上前站在夭夭身侧,疑惑道:“还不开心啊?”
夭夭摇头又点头,沉默了许久后,这才言道:“为什么小时候过年那么好玩儿,现在都不知道该玩儿什么了。”
刘暮舟摇了摇头,“我可从未觉得过年好玩儿过,离乡前每次过年对我来说都是过关,离乡后每一步都是过关。”
夭夭问道:“所以哥哥从来不喜欢热闹?”
刘暮舟再次摇头:“谈不上不喜欢,只是不热闹也无所谓。”
夭夭白了刘暮舟一眼,嘀咕道:“所以说你这个人太复杂,从不跟人袒露心声呢,跟我们都不会说。”
刘暮舟闻言一乐,灌下一口酒后,才笑着说道:“也许我骨子里是个很功利的人吧。”
话锋一转,刘暮舟叹道:“改是改不了喽!”
但此时,夭夭微笑道:“哥,你的心湖还是很平静,但不是一潭死水了。”
刘暮舟点头道:“看清自己不难,接受才不容易。坦然接受了,自然就平静了。以前是死水,或许是我打心眼儿里不接受自己的改变。”
夭夭笑着说道:“我也是长大了才知道,好像大家都一样,人都很复杂的,只要能给自己画一条不敢逾越的红线,始终记得想去哪里,那就不怕复杂。”
刘暮舟闻言一乐:“看来书没白读,喏,你嫂子给你准备的砚台。”
临走之前,刘暮舟又说了句:“我也想过,说过年没味道了,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我们过的年还少,凡事都有新鲜感?可是后来那些礼物对我们来说都不稀奇了,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新鲜感,是不是也就没味道了?”
夭夭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言道:“有没有味道不重要,只要家人都在就好。”
刘暮舟笑了笑,心中却在呢喃:“如果夭夭是某位前辈留给我的后手,我也不管你们听不听得见,我刘暮舟是绝不会以她的牺牲来换取什么机会的。”
待走到宋家门前时,宋青麟与陈樱桃已经在等了。
刘暮舟将两坛子酒递给宋青麟,而后轻声言道:“你没叫山君北上?”
宋青麟闻言,答复道:“叫了,这家伙说二月初三前到,想在路上游历一番。”
刘暮舟一乐:“别被人斩妖除魔了就行。”
宋青麟摇头道:“好歹也是芷兰山弟子,不至于。”
刘暮舟点了点头,却突然问道:“樱桃,给你爹设灵位了吗?有的话,先带我去上炷香吧。”
陈樱桃闻言,挤出一个笑脸:“我的意思是只设在芝兰山的,但是……青麟哥哥非要在这里也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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