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席卷山外山,偌大一座山头儿当然有地方喝酒,但一群人喝高兴了,竟是齐上养剑台,雪中饮酒。
钟离阳朔吐了后又回来,端起一碗酒走向王云,神色狰狞。
女子喝酒较少,钟离盼盼给坐在不远处的钟离桐说道:“让你爹别喝了,从小到大沾酒就没人样儿!”
可钟离桐摇了摇头:“我娘都说了,今个儿让喝去呢。”
钟离沁也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喝去吧,你看我几时说过刘暮舟?”
晴雨也说道:“丘密以前不喝酒,全是刘暮舟教的。”
此时钟离盼盼无奈道:“你家那是牛,咋比?我怕他回去又跟嫂子吵,每次喝酒都这样。”
话落,钟离桐嘀咕一句:“现在少了,只要我娘不提往事,爹就不吵。”
姓钟离的几个女子,一下子都沉默了起来。晴雨虽然好奇,却不敢多问。
而此时,王云被硬逼着连喝了三碗酒。读书人也有点儿遭不住了,可这场合,为的就是醉意,驱散酒意就没意思了。
而交手之时王云就感觉到了钟离阳朔似乎有什么心魔,于是借着酒意,强按住钟离阳朔肩膀,笑道:“阳朔兄,想说什么可以说,换个地方说也行。可这酒……实在喝不动了。”
钟离阳朔闻言,似乎醒了几分酒,于是甩了甩头,“不谈事,只喝酒,先生喝不动就歇会儿。”
说罢,提着一坛子酒就往刘暮舟那堆扎去了。
此时钟离桐才赶忙跑去王云身边,歉意道:“王先生,抱歉啊,我爹酒品太差。”
王云笑着指向刘暮舟:“酒品差的是那个,换成他还能让我歇会儿?”
钟离桐干笑一声,不知怎么接话。
因为她也听到了,谁要喝不下,刘暮舟就是一句:“掏着吐去,炼气士又喝不死。”
王云冲着钟离沁问道:“他喝醉撒酒疯不?”
钟离沁笑着摇头:“那倒不会,就是爱哭着说什么真心话。哭是真的还是装的我不知道,但真心话我一句都不信。”
此话一出,全场哄然大笑。
刘暮舟一脸窘迫,“不是……稍微留点儿面子。”
事实上人多了喝酒,刘暮舟话不多,掷骰子,输了就喝而已。
但人嘛,酒一喝都喜欢聊些平常说不出口的事儿。
钟离凤台端着一碗酒,走到刘暮舟一侧,深吸一口气后,才轻声言道:“教主,我敬你一个。”
刘暮舟是盘坐在地上的,抬头看了一眼钟离凤台后,没好气道:“讨骂呢你,这会儿喊什么教主?”
钟离凤台一笑:“那妹夫总行吧,喝一个!”
刘暮舟撇嘴道:“站着的人别沾边儿啊!”
钟离凤台立刻坐下,“坐坐坐!”
又是几声大笑,刘暮舟也端起酒碗,直往出溢那种。
结果见钟离凤台两只手捧着碗,他又把酒碗放下,说了句两只手端着的酒,我不喝。
直到钟离凤台用一个很随意的姿势将酒碗举起,刘暮舟却嘿嘿一笑,双手端着碗跟钟离凤台一碰,然后赶忙几口喝完,生怕有人抢一样。
钟离凤台一脸无奈,先将酒喝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爷爷的事,我……”
刘暮舟一把抓住钟离凤台手腕,也没看向钟离凤台,而是听着钟离銮江说年幼时的糗事,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后他才轻声言道:“凤台,不说。”
可钟离凤台却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刘暮舟小臂,还拔高了声音:“得说!”
一下子,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钟离凤台。
只见他轻轻将刘暮舟的手臂推开,而后转头倒酒,一边倒一边说道:“亲情……我是顾念的,至少我以前很在乎。我也不是什么大义灭亲之辈,说起来也是可笑,我的好爷爷害死自己亲儿子,又害得亲孙子背了几十年叛徒名声,还险些将亲孙子弄成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连喝多了的钟离阳朔都走过来按住钟离凤台肩膀:“凤台,过去的事,不提了。”
可钟离凤台摇头道:“大哥,得提啊。我也是少年时就开始闯荡江湖,这辈子活到现在,在山外山待的时间远不及在渡龙山。二十年里,黄叶峰那宅子早就成了我的家。”
说罢,钟离凤台再次端起酒碗,双手:“今日无论如何,你得接我这敬酒。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我爷爷,那些年围杀大小姐,想置你于死地,都是切切实实发生的。特别是十五年前那天,得知你早就打算进那囚笼,却还怕我会因为想为渡龙山做些什么而诓骗、怕我又背上个截天教叛徒的名声,所以给我设计了个能博得义字名声的局后,我贼难受。”
当时钟离凤台的打算是要守在钟离镜石身边当眼线的,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钟离镜石摆了一道。若非刘暮舟早有布局,恐怕他这辈子都甩不掉先背叛山外山,再背叛渡龙山的名声。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结果酒碗一口饮尽,而后言道:“他不是你爷爷,凤台,酒我喝了,此事往后切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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