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喵公子神医馆内，灯火通明。
“大夫······我还有救吗？”许小贱躺在案板上，一脸虚弱，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铁月牙躺在他隔壁，脸色苍白，他望了一眼桌上的手术刀，倒吸一口冷气，牙齿打抖道：
“大夫······我还年轻······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拜托您了······好人一生平安，阿门······”
“但是，像你们这种情况，基本上，只能选择摘除了。”一只人形的大橘面无表情，穿着一身白衣，侠客一般，站在小青身边，对他们道。
“摘除？！”许小贱和铁月牙惊嚎一声，顿时昏厥过去。
小青“扑哧”一笑，抬手捂住了嘴。
“呃······我再也不想吃蛋花汤了，一切和蛋有关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吃了······”壮壮捂住嘴，做出一副要呕吐的表情。
许大贱和许二贱脸色难看，急奔向猫妖：“大夫，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那个弟弟，成天骚扰我，正好，给他做个绝育手术，放心吧，我这个朋友，给很多家猫、野猫、猫妖做过绝育手术，技术杠杠的，绝对斩草除根，断子绝孙。”
小青一甩青色的衣袖，笑眯眯道。
许二贱一听，气得一手指向小青：“你怎么可以幸灾乐祸呢？简直就是蛇蝎美人！”
“二贱！”许大贱赶紧一手打下许二贱的手，瞪他道，“还好有小青姑娘带我们来神医馆，你别乱发火啊。”
“可是大哥，你没听她刚才那话——”
“——好啦好啦，我那是故意把他们吓晕过去，好做手术的。”猫妖一语截断许二贱的话，解释道。
许大贱一脸慌张，瞪向猫妖：“大夫，不是真要······摘除吧？”
“放心吧，换做别人，肯定要摘除的，可我是谁？神医啊！有我在，就能让这两个人完完整整的。”猫妖捋了捋胡子，得意道。
许大贱和许二贱舒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肩膀耷拉：“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手术前，要家属签字，你们谁是这两个人家属啊？”猫妖拿起两张手术同意书和一支毛笔道。
许大贱上前，抓住毛笔：“我是那个痣上有毛的大哥，我来签字。”说着，低头签字。
“那，那个人呢？”猫妖指了指铁月牙，看向一行人。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白子豪心道：“月牙没有亲人，可一直叫我大哥，我们可以说胜似亲人。”于是上前道：“我来签吧，我是他哥。”
“你是他哥？”猫妖打量着白子豪，皱眉道，“那你弟······长得也真够着急啊，看着······起码有五十出头了吧？”
“呃······可能，他从小激素当饭吃，吃多了，按照光速生长的吧。”白子豪干笑，伸手接过毛笔，低头签字。
······
案板上，许小贱感到强光照射，眼睛闭着，睫毛颤抖着，他仿佛觉得睡了一觉，睁开眼。
一只橘色的猫头伸到他的视线里，一脸正经问：“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成功······成功摘除了······”许小贱眼泪流下，浑身颤抖，发出一声哀嚎，“啊啊——”
另一边，铁月牙听见许小贱的哭嚎，猛地清醒过来，见许小贱痛哭流涕，顿时明白过来什么了，也哀嚎起来：“啊啊啊——”
“都哭什么，振作一点，萌萌，站起来！”猫妖伸出两只手，要将他们拉起。
许小贱一把打开猫妖的手：“都摘除了，我还振作什么呀，从今往后，我就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他哭得泪如泉涌，转向铁月牙：“哥们，你说，咱以后，还算个男人吗？”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啊，也许，不能算真男人了吧，勉勉强强，徒有其表吧，你说，要是我们不吵架，就不会发生这事了，我后悔啊，啊啊啊——”
“后悔有什么用！啊啊啊啊——”许小贱又哭了起来，转向猫妖，“大夫，把那······给我吧，我想把它们埋了，让它们安息，入土为安，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里······”
铁月牙也道：“我也要，我要把它们做成标本，永远纪念我之前完美的模样。”
“你们要什么？”猫妖皱眉。
“就是那个啦！”许小贱和铁月牙捂住脸，嚎啕大哭。
猫妖哼了一声，提起手术箱子，向外走去：“里面两个已经好了，哭得活蹦乱跳的，费用给你们打八八折，两个人，一共一百个金元宝。”
“一百个！金元宝？！”许大贱惊掉了下巴，“你怎么不去抢啊？你就是把我去毛称斤卖，我也卖不了那么多啊！你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啊你，心太黑了！”
许二贱捂住胸口，心痛嘶嚎：“就是，我打工打个中华上下五千年，都赚不了那么多啊，你当人人都能赚一冰、一爽、一薇啊？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民，去哪找那么多金元宝啊，那干脆就不要那俩玩意了！”
“照这么说，想赖账？”猫妖眼睛发绿，“之所以敢让你们先治病后付款，就是因为我除了医术高，还有另一个本事，就是可以收回我的手术效果，既然你们不知好歹，就自己去找别人摘除吧。”
“什么？诶不不不！我们付，我们付，砸锅卖铁，都凑够我小弟的五十个金元宝！”许大贱尖叫。
他抽泣着，走向手术间，向里看去，一下委屈顿生，哽咽道：
“小贱啊，你这一场意外，把我都给掏空了呀，什么都没了啊，什么都没了呀，啊啊啊——”
许小贱和铁月牙相拥而泣，哭得浑身颤抖，一听许大贱这话，更是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松开铁月牙，一把将许大贱抱住：
“没了，什么都没了呀大哥，什么都没了呀，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空空如也了，没了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真的没了呀，就像二哥常说的，简直是一无所有、身无长物、室如悬磬、妙手空空、一片空洞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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