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员刘铁牛正拼尽全力地奔跑着,他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重。身后骤然响起的枪声,如同催命的符咒,让刘铁牛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他脚下的步伐跑得更快了。
在村头那片宽阔的打麦场上,邵德玉和张军师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队伍操练。就在这时,枪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俩人几乎是同时朝着枪响的方向望去。只见提着枪、神色慌张的铁牛正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不好,有保安团来袭击了。”张军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冲着身边的邵德玉说道。
“报告,好多黑狗子啊,大军让我来报信。”还未等邵德玉开口,刘铁牛已经跑到了跟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邵德玉眉头紧皱,急切地说道:“张军师,我带队进行阻击,你回村通知王书记他们赶快转移隐蔽。”邵德玉不再多问了,他立即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意味着责任与担当。
“不,还是我去组织阻击战,我打过文家山村战斗,有些经验。你回去协助王书记组织大伙 撤退转移,快,别耽搁了,敌人离这只有一里地了。”张军师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心里一直惦记着大军的安危。
“我是队长,我怎能这时逃跑呢?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胆小鼠!”邵德玉的情绪有些冲动,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木匠说游击小队胆小的那些话,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别争了,邵队长,快,再晚,大家都来不及了,你熟悉村里的党员同志。另外,我想这也是组织考验我时候,你别忘了,我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你答应你要做我的入党介绍人,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吧!”张军师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使劲往进村的方向推着邵德玉。
邵德玉还在发着牛脾气,一定要带队打这一仗。
此刻,激烈的枪声犹如爆豆般地传来。
张军师已然心急如焚,他冲着邵德玉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德玉,你听我的,再拖延下去,大军就完了,村里的同志们也都将陷入绝境。”言罢,他独自一人抱起机枪奔了出去,与他一同前来的十几个弟兄也纷纷抄起枪追随他而去。
“妈的,老子这还算队长吗?”邵德玉气得直跺脚,他赶忙招呼着剩下的队员迅速列队。
王文瑞在队伍刚刚站定之际,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德玉,哪在打枪?”
“王书记,有大批黑狗子冲着村子来了!我正准备集合队伍去阻击,张军师他带着自己的弟兄去救大军了,这土匪习性还是没改啊!”邵德玉一边抱怨着,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王文瑞。
王文瑞望着眉头紧蹙的邵德玉,又抬头倾听了一番远处密集的枪声,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危险,说道:“德玉,你带领几个人配合我组织村里党员干部撤离,其余的人由铁牛带队即刻去支援张军师,能多争取一分钟便是一分钟。”
大军此时已被保安团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团团围住,他刚刚打退保安团的一次冲锋,在土台下面的空地上横陈着几具保安团士兵的躯体,有的已经死亡,有的身负重伤。
文之武已被卫兵于混乱之中抬到了一个土坑里,卫生兵正在为他进行包扎。子弹击毙了他的战马,打穿了他的左臂,此次倒是幸运,未伤及骨头和动脉,只是在胳膊上留下了一个窟窿。包扎完毕的文之武趴在坑边,强忍着剧痛,用右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土台上的情形,他身旁的何世昌也举着望远镜察看着。
“妈的,好像就一个人。”何世昌眨着一双小眼睛,恶狠狠地咒骂道。
“快命令弟兄们冲锋!别在此处浪费时间,估计小漫河村的地下党已经听到枪声了!”文静昏迷后指派代替他的黑衣特务有些气急败坏地冲着何世昌说道。
又一轮冲锋再度开启。保安团士兵自土台四周仿若蝗虫般弯着腰向上猛冲。
蹲于土坑里的大军不停转动身躯,朝着四周持续向上攀爬的敌人射击,手榴弹也不断投掷而出。
敌人数量众多,有两个方向的敌人依旧迅速冲了上来,大军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猛然站起身来,对着端着枪快速围拢而来的敌人疯狂扫射。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团士兵瞬间又倒下数人,顺着坡地,有的骨碌碌滚了下去。
突然,大军手中的枪停止了咆哮,其高大的身躯开始摇晃,鲜血自他的胸口汩汩涌出。大军缓缓向后仰倒,就在触地的一刹那,他手中的枪发出了最后的怒吼,炙热的枪弹携着仇恨冲向天空。
已经带队冲到近处的张军师,望见了站在高台灌木丛中摇晃着倒下的大军。他知晓大军已然中弹,滚烫的泪水瞬间顺着他的脸颊簌簌流淌下来。然而,理性且成熟的他还是即刻做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
他迅速观察四周的地势,发现身后道路的两边存在着一条横沟,沟沿上密密麻麻生长着树木和低矮的灌木丛,于是迅速分配好火力,转身埋伏于沟中,准备阻击敌人,为村里同志们的撤退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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