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高兴，也只是在心里高兴。
因为做买卖的都知道，他们在跟人谈事时，一旦确定要跟人有生意上的往来，先是找对方可以压价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夫人，这没有试过的药，依照这行的规矩，我们是不能推给病人用的。”
殷万平一脸为难的看着乔茜道。
这点，她当然知道。就是在她自己的世界，每制出一种新药，都是要找自愿人士进行测试的。
可这个世界，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测试，而且如果要测试，也需要很多银两进行支撑。
她就是因为考虑到银两问题，才决定把药卖给药铺的，因为药铺要比她有钱。
乔茜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与了殷万平听。
殷万平听完，就陷入了沉默。
乔茜知道他在思考，就没有催促。
直到半炷香后，看到殷万平抬眸看她，她知道他做了决定，不由得屏息凝听。
“夫人，其实说实话，我们药铺在凌霄城这么多年，每年，也都或多或少制出一些新的药方。
为了验证药方的效果，我们会挑选出一些特殊的并合适的病人给他们用我们的新药。
但是，在给他们用药前，我们是要先告知他们的，跟他们达成协议，然后再用。”
“什么协议？”
乔茜从殷万平的话语中快速抓住了重点。
“那些病人都是买不起药且如果不治，生命便垂危的人，我们承诺给他们免费用药看诊，但他们不得追究后果。所以——”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完，乔茜便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也就是说，是拿那些濒死的穷苦病人进行试药，如果好了，那是他们的幸运，同时也意味着药铺的新药方制成功了。
可如果不好，那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药铺对他们也没有任何责任。
说白了，就是大家各有所需。
“掌柜的贵姓？”
“免贵姓殷！”殷万平没想到她忽然转了话题，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回她。
乔茜点头：“殷掌柜，如果我同意试药，您的条件是什么？”
她出来时间不短了，怕徐毅担忧，索性开门见山。
“夫人是个爽快人。”殷万平淡然一笑，继续道，“殷某要说的是，如果夫人同意由我们药铺出面寻找病人进行试药，那么在试药期间，使用的药是免费提供的。
等到试药结束，且试药成功，我们才会购买夫人的药，或者我们按照比例进行分成。
还有，为了表示我们药铺的诚意，在试药期间，病人的出诊将由我们药铺承担。夫人，您看如何？”
乔茜垂眸思索：不得不说，殷万平给的建议还是比较合理的。既然如此，她不妨一试。
“殷掌柜的，不知这分成是如何分？”
“七三分，你七我们药铺三。如何？”
说完，殷万平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头吹去茶盏中的浮沫，小口啜着茶，但他的视线，却是微不可察看着乔茜的脸色。
乔茜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觉得殷万平的方法可行，便点了头。
“好，就按照殷掌柜说的办。不过，我们需要拟一个协议，殷掌柜觉得呢？”
一听她答应，殷万平自是高兴的，忙不迭的放下手上的茶盏，点头道：“那是自然。还请夫人稍候，我这就去拟协议。”
“好，殷掌柜尽快，我家中还有事，我得尽快赶回去。”
殷万平微微颔首，然后就起身疾步走出了会客厅。
等他一出去，乔茜就急忙从空间里取出十几瓶治疗伤寒的药丸藏于自己的有些宽大的衣袖之中。
*
乔茜只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殷万平去而复返。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暗道这个殷掌柜办事还是可以的，看来她可以放心的把试药的事情交给他了。
“夫人，您看看协议，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在上面签字按手印了。”
说完，殷万平把协议递给乔茜，然后把备好的笔墨以及印泥放在了她身边以备她随时用。
乔茜快速看完协议，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她留下一份，余下的一份交给了殷万平。
殷万平接过扫了一眼，点头，吹了吹她签字的地方，等笔墨差不多干了，方小心叠好收进怀中。
“夫人，这药——”
之前乔茜给他的那点药，根本不够试药用的。
他一开口，乔茜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便伸手从袖中拿出刚才就准备好的十几瓶药放在了桌子上。
“这次出门的急，就只带了这些，殷掌柜您看够不够试药的？如果不够，我从家里取了，改日再给您送来。”
乔茜语气平淡的说，但是殷万平听到后心里却不淡定了。
要知道，之前给他的那瓶药，药丸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药材制成的。
单是那一瓶，价值就很是昂贵，他以为她手里顶多只有几瓶，可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子能拿出十几瓶，而且她家中还有。
那么多昂贵的药材，她手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莫不是这十几瓶药丸里有以次充好的？
殷万平忽然心里有些没底，有些后悔协议签的太早了。
乔茜双眼一直盯着殷万平。
在他看到十几瓶药愣住时，就猜测他在担心什么。
不由得会心一笑，淡淡道：“殷掌柜，我既然对医药有些了解，自然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
我知道，药铺进的药材，都是要检查的。所以，麻烦您亲自检查一下这些药丸，这样您收的放心，我给的也放心。”
殷万平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时，乔茜恰好的给他递了个台阶。
这让殷万平有些意外，却也开心，因为从乔茜的话中，他便知道乔茜是个明理的人，且是个聪明人，无论干什么，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事半功倍的。
有了台阶，他自然顺阶而下。
“夫人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那就请夫人喝盏茶，再等上一会儿，我很快就好，尽量不耽误夫人的时间。”
说完，他就一个一个拿起那些药瓶，打开塞子，凑到鼻端先是闻，然后再倒出一粒药丸仔细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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