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回公寓的时候，江漪兰已经把房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子虚姐，你回来了？”她端了菜上桌。
子虚直接拿了筷子上桌，先夹了一个烧排骨，“都是我爱吃的。”
“我也不太擅长做饭，还是邻居的大哥教我的。”江漪兰解释。
邻居？子虚微微一愣，忽然有种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走的不爽感。
“子虚姐，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以后多一个爹味领导，心里烦。”子虚随口扯了个理由。
凌天河回来，凌家这几天要热闹一阵。
凌家老宅，为了给自己的弟弟接风洗尘，凌老爷子摆了一桌家宴。
作为家主的老爷子坐在正中，凌天河坐在他身侧，江意燃坐在老爷子另一边，下首坐着凌家两房及家眷。
凌牧疆安安静静地坐在母亲身边，老老实实地，不大想出头。
就算他努力降低存在感，也顶不住凌天河的突然发问，“牧疆，我记得那个剧组是你负责的，怎么突然送给意燃了？”
“妹妹想当制作人，大家当然是要支持了。”凌牧疆淡定回答，“正好手头有个不错的本子就给她了。”
凌天河呵呵笑着，“这样，我还以为是你觉得剧本有什么问题，想找个人接盘。”
他这话一出，没等凌牧疆反应，他身侧的女人立即紧张起来。
“二叔说什么话？牧疆这孩子一向乖顺，这种坑害自家人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她脸上有些苍白，“何况，牧疆怎么说和意燃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她还想继续表忠心，后腰却被人掐住，凌牧疆低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女人讪讪闭上嘴，看向自己的儿子。
“二叔公也是关心妹妹，我也相信，御衡哥公司筛选出来的本子一定不会有问题。”凌牧疆扯出一个笑容。
他这话一说，凌天河也没再找茬，乐呵呵地转移话题，“听说御衡去给妹妹的剧组帮忙了？”
“是。”凌御衡点头。
“毕竟是妹妹的第一份事业，做哥哥的总得出出力，把事情做好。”凌老爷子说着，扫了凌牧疆一眼。
凌牧疆喝了口葡萄汁，很清楚这老头什么意思。
上次江漪兰那条黑热搜期间，凌家想趁火打劫吞掉江家在外地的产业，结果没想到江家那两公婆不是吃素的，这头热搜挂上去没几个小时，那头江伯承就到了分公司视察。
凌家根本占不到便宜，凌老头气得跳脚，这才找他的麻烦。
毕竟以事后分析的眼光，如果他那时候捏住了江漪兰这张牌，多少还是能掣肘江家的行动的。
“爷爷说的是，我在学校里一定好好学习。”凌牧疆顺着他的话乖巧回答。
他平静地低下头，躲过凌执辰和凌御衡投来的忌惮的视线，眸中阴郁翻涌。
饭后。
“刚才吓死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卓鸢脸色难看。
“老人家喜欢逗逗孩子，您的神经也过于敏感了。”凌牧疆揶揄。
她满脸无奈，“我还不是怕你出事，二爷他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没有靠山我们母子怎么过得安稳。”
“想要靠山您争点气不就行了，生个有凌家血脉的孩子，最好还是老爷子一直期盼的孙女。”他看向女人的小腹。
凌家出了名的重女轻男，只要卓鸢能给凌家添个孙女，后半生自然母凭女贵。
闻言，女人也很是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常年在外……”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凌牧疆给了她一个和善的微笑，“做不到的话，就安分守己一点，别又生出一只杂毛来。”
卓鸢脸色难看地看他快步走开。
鹤岗中学附近的派出所门口。
结束了问话之后，柯拯蹲在街边，一边吃盒饭一边接电话。
“你说你，没事跟踪女学生做什么？这下好了，你爹直接被分局的人打电话嘲笑。”
他无奈，“爸，我做的也只是侦探的工作。”
“那希望你下次接活的时候做个背调，还好这次只是口头警告，要是惹出祸来你老爸的乌纱帽也要跟着不保。”电话里的声音叮嘱着，“有空的时候多看看书，早点考公考编上岸，别整天游手好闲。”
“知道了知道了。”柯拯直接挂断电话。
饭吃了一半，他把塑料饭盒一盖，扔进垃圾桶。
太油了，没学校门口那阿姨卖的好吃。
他斜背着运动包走入人群，思考着怎么更合理地进行他的观察计划。
路边等在车站旁的初中女生接通了电话，似乎有些厌烦对面的长辈，眉头蹙起。
“让我回去？不放心我？放心，您亲爱的女儿应该没有遗传到您的风流毛病，不会在过年的时候带个一米八高八块腹肌的帅哥回去给您添烦恼……何况，晏城有二伯小叔，再不济，不是还有……”
车开到了位置，她直接上了车，顺带着挂断电话还自己一个清静。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是跳脚还是大骂，她不关心。
晚八点，医院。
沈家的几个兄弟姊妹凑在一块，有些担忧地看向手术室内。
“老夫人的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准备后事了。”
“都是江家那个小*侮辱女性常用词汇*害的。”
梁昳在旁边听得有些烦躁，看向身边的助理，“清玥还没到吗？”
沈家这一辈的长女沈清玥，对生意没什么兴趣，大学选的是医学，现在跟在医学泰斗庄世昌身边学习。
“飞机可能晚点，我们已经派车去接了。”助理回复着。
现在只能指望着沈清玥能请动庄神医出马，救老夫人一命了。
梁昳不自觉地合十双手，心里祈祷老夫人福大命大，能在庄神医赶来之前挺住。
夏夜燥热早已来临，走廊上心焦地等结果的人，脸上透着烦躁与祈求，终于，走廊尽头走来一小队人影。
为首的人一头斑白的头发，戴着老花镜，一边看病历，一边指导着学生。
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沈家所有人自动为老人让开了一条道。此时此刻，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老夫人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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