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花无双很是懊悔，是他给林娘的黑森林引来了灾祸，“如果不是我，你的森林一定……”
“你没错，错的是我啊，我太贪心了。我不过是一只小妖，不过是天神的奴仆，是取乐的猎物……”
“别这么说。”
“今日若不是石桥，我还不知道妖是如此卑贱呢。”林娘自嘲道。
花无双为她心酸，只能安抚她：“人神妖从无天性的尊卑，卑贱的不是妖，是那些自以为如此的天神……但是石桥，他和别的天神不一样。《策天录》中有关于他的记载，对待凡界他其实比很多天神友好得多。”
林娘苦笑，“你被他伤这么重，却好像一点也不恨他。”
花无双直言：“我也恨过一些人，我以为我恨到了骨子里。但是后来就不恨了。我只能恨自己，我没有足够强大……”
“嗯？为什么就不恨仇人了？”林娘倒是觉得有仇必报天经地义。
“师父曾说我，是一个无情的人……”
林娘噗嗤一笑：“你师父是对的。亏我以前还痴痴得想着何时能当上无上天尊的夫人……”
“你想当天尊夫人？”花无双好像知道了重点。
“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谁都想默默无闻的呆在漆黑的森林里吗？你以为我没有幻想过富贵的日子吗？”
“其实帝京只是另一片丛林。”花无双笑她不知世俗险恶。
“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算是。”
“你喜欢万尘？”
花无双一怔：“……她……是龙族公主。”这也是他刚刚知道的。
“她和别的天神不一样，以后也不会一样，她会是一个有意思的龙族公主。”林娘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支撑着坐了起来，意味深长得望着正凝视篝火的花无双，“这么看来你还不如我。”
花无双摇摇头：“我不是喜欢她……”
“那又是什么，值得你那么帮她？”
“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二人陷入沉默。
“花无双……”良久，林娘鼓起勇气唤他一声。
“嗯？”
“你能为我写一份婚书吗？我想当一回天尊夫人。”
“……”花无双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身负重伤，意识也有些混乱。
“你……只是想当帝京的天尊夫人？”花无双问她。
“只是一个名份而已。这也算是，我的遗愿……”
“林娘，我害你失去了家园，本该赔偿你一个好的栖身之所。我在帝京龙城有一个远离尘世的住所。你可以暂时以天尊夫人的名义住进去，待我日后为你寻一处好地方。”花无双承诺道。
“你真的愿意娶我吗？”林娘十分激动，声音微颤，泪水也已夺眶而出。
花无双召出天尊令与朱砂纸，“天尊令是一块灵墨，用它写出的字迹永不会消散。”
“这是要写婚书？”幸福来得过于突然，林娘意识恍惚，说不出话来。
“婚书写完，我去找些药材，你要乖乖疗伤，要好好活着。”花无双希望自己寥寥几笔可以满足这个小妖的心愿，让她不会那么悲伤了。
“嗯。我会好好活着……”林娘不住地点头，眼眸中泪光盈盈，是难掩的喜悦。
篝火下，花无双落笔，将婚书存入檀木筒中。
而未及转身，却觉千万尖刺扎入胸膛。
“痛吗？是千疮百孔的痛哇。”林娘笑容诡异，拿起那卷婚书，“天尊大人……”
花无双的眼皮千斤沉重，意识已然涣散，已听不清她后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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