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没回头,视线死死锁在司小南的后脑勺上。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泥土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地震,
更像是有什么沉重且粘稠的东西在泥层里蠕动。
“这味儿不对,”
吴痕抽了抽鼻子,脸色难看得像吞了一只死耗子,
“一股子陈年老腊肉发霉的酸臭,老林,我系统的警告灯快闪成迪厅了,后面那东西……不是活物。”
“别停,往前走。”林七夜低声道。
三人穿过一道狭窄的山谷缝隙,眼前的景象突兀地一变。
荒芜的乱石堆尽头,竟然出现了一道清浅的溪流。
溪水绕着几块磨得浑圆的青石流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正蹲在水边,
背对着他们,规律地挥动着手里的木槌,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湿透的衣物。
“这地方还有洗衣服的?”吴痕愣住了,手里的匕首差点掉地上,
“阿斯加德都要炸了,这位大姐心理素质够硬的啊。”
林七夜皱起眉头,并没有感到轻松。
这女人的节奏太稳了,每一槌落下的空隙,连风声似乎都静止了。
“是普通人吗?”林七夜看向司小南。
司小南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发白,声音细若蚊蝇:“别过去……那是乌尔德。”
“谁?”吴痕刚想再问,那溪边的女子突然抬起了手。
木槌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
那一瞬间,林七夜感觉自己的脑门被一柄重锤正面轰中,
眼前的世界像被撕裂的画布,大片大片的黑暗涌了上来。
“草……”吴痕的咒骂声在耳边变得扭曲、拉长。
林七夜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看见了十岁那年的老城区,看见了那场夺走他视线的金光,
看见了赵空城叼着烟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就是守夜人”,
看见了自己在诸神精神病院里推开一扇扇厚重的铁门。
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痛苦,那些藏在灵魂最深处的碎片,被这一槌敲得稀烂,摊在阳光下曝晒。
冷汗顺着鬓角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林七夜感觉自己像是个赤条条的死刑犯,
站在聚光灯下,而审判者的目光正穿透时空,剔着他的骨头。
“唔……”
吴痕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惊惧。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最大的底牌就是对剧情的掌控和身份的隐秘,
可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那点家底被翻了个底朝天。
那洗衣妇缓缓站起身,转过头。
她的脸普通得没有任何记忆点,但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藏着整条漫长的历史长河。
“洛基的影子,不称职的刺客,还有一个……”
女人的目光落在林七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身上带着那所病院气息的‘大夏渎神者’。”
司小南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脚后跟撞在石头上,呼吸急促得像是一条缺水的鱼。
“乌尔德女神……我不是……”司小南想辩解,嗓子却像被堵了团棉花。
“你不用解释,司小南。”
“你从阿斯加德带走信物的那天,我就看到了你今天的背叛。”
乌尔德的声音平淡得令人绝望,
“就像我早就看到,这两个异乡人会带着毁灭的火种,踏入命运的泉水。”
她又看向吴痕,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还有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游魂’。”
“你以为藏在逻辑之外,我就看不见你的来处吗?”
吴痕咬着牙,手背上青筋暴起:“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看着我们走过来?”
“你们神明都喜欢这种猫戏老鼠的戏码?”
“因为过去是注定的,哪怕是神也无法更改。”
乌尔德丢开手里的木槌,任由它滚进溪水里,
“我知道你会背叛,但我没有揭发你。”
“因为在那条名为‘过去’的河流里,你的背叛本就是剧本的一部分。”
司小南惨笑一声:“所以,我们只是在演戏给命运看?”
“你演得很真,真到连你自己都信了。”
乌尔德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密林深处,语气依旧平静,“出来吧,她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林七夜的心脏猛地一缩,手心浸满了冷汗。
“既然都到齐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一道陌生而平静的女声从密林深处传出,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威压。
林七夜能感觉到,在那密林阴影里,正有一双比乌尔德更麻烦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吴痕低声骂了一句,悄悄挪到林七夜背后,匕首的机关再次弹开。
“老林,点子扎手,咱们这次怕是撞上真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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