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夹菜的动作猛地顿住,筷子悬在半空,眉头微微蹙起,看向秦雨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疑惑:“新话事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 秦雨完全没察觉我的慌乱,反而越说越兴奋,白净的脸上泛起红光,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最近忙着备考,道上的事都顾不上了!现在这一片谁不知道朱雀换了新话事人?传得沸沸扬扬的!” 他说着压低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激动,“这位新话事人可厉害了,做事心狠手辣,绝不拖泥带水!而且身手超绝,特别能扛事,前两天青龙那帮杂碎不服气,让虎子来咱们地盘挑事,直接被新话事人打断了手腕,现在瘦猴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秦雨一脚,膝盖撞在他腿上发出闷响,同时拼命用眼神剜他 —— 闭嘴!别说了!可这小子光顾着兴奋,只当是我不小心碰到他,往旁边挪了挪凳子,继续眉飞色舞地说:“哥你是没见着,‘肖爷’一出手就把青龙那帮人镇住了,现在道上谁提到朱雀不竖大拇指……”
“肖爷?” 王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放下筷子的动作带着轻微的声响,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抵在桌面上,眼神里的疑惑彻底变成了探究,像在审视一件存疑的货物:“道上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号人物?朱雀的弟兄跟我通消息时从来没提过,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秦雨脸上,带着一丝不容含糊的严肃,“你见过?”
秦雨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半天没敢抬头,声音都弱了半截:“没、没见过…… 就是听底下的兄弟说的,就前两天的事。” 他咽了口唾沫,又忍不住添油加醋,像是在说什么传奇故事,“青龙那帮杂碎觉得我们占着西街的场子太久,不服气,让虎子带了几个人来挑事,说要‘重新划分地盘’。当时弟兄们都以为要动手了,结果肖爷就带了几个人往包厢里一坐,连外套都没脱。”
他说着比划起来,手舞足蹈的样子差点把碗碰翻:“那瘦猴不知天高地厚,上来就骂骂咧咧,还甩了根甩棍过来,听说肖爷动作快得跟闪电似的,脑袋往旁边一偏就躲过去了!还没等瘦猴反应过来,肖爷直接一个右拳砸过去,正打在瘦猴手腕上,‘咔嚓’一声,那钢管当场就掉了!后来才知道,瘦猴的手腕直接被打骨裂了,现在还在医院吊着石膏呢!”
秦雨越说越兴奋,完全忘了刚才的紧张:“道上都说肖爷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往那一站气场就压得住,根本不用弟兄们动手!现在青龙那帮杂碎看到咱们朱雀的人都绕着走,再也不敢来挑事了!”
我始终没说话,只是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听到秦雨形容 “自己” 的动作时,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 这小子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见长,什么 “快如闪电”,明明就是瘦猴自己动作慢。
王少的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眼神沉了沉,没接秦雨的话,反而问:“这肖爷是哪里冒出来的?以前在哪个堂口混过?怎么突然就接了朱雀的场子?”
秦雨的兴奋瞬间僵在脸上,白净的脸颊涨得通红,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支支吾吾地说:“就…… 就道上突然冒出来的厉害角色,没人知道以前在哪混…… 弟兄们都说他路子野,身手好,还讲义气,跟着他准没错……”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把头埋得更低,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敢抬头,连耳根都红透了,像被人抓住了把柄的小偷。
“查过吗?” 王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那是他对重要事情上心时的习惯。
秦雨的动作顿了顿,扒饭的手停在半空,过了几秒才低声说:“查…… 查不到。”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慌乱地瞟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手下的弟兄说,这肖爷喜清净,不喜欢被人盯着问东问西,平时总独来独往的。弟兄们有事找他,他从来都是一句话‘你们不用管’,自己扛着。他还特意交代过,让我们只负责清清账目、盘盘场子,别掺和别的事,外面的麻烦、道上的恩怨,他一个人替我们扫除障碍镇场子!”
王少沉默了,指尖在桌沿的敲击声停了下来。他拿起筷子,却没夹菜,只是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眼神落在碗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食堂的喧闹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我们这桌只剩下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响,还有秦雨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少才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秦雨脸上,语气缓和了些:“独来独往,自己扛事,还把账目场子分得清清楚楚…… 听起来倒是个懂规矩的人。” 他顿了顿,往秦雨碗里夹了块排骨,“既然是能把朱雀的事理顺,又护着弟兄们的人,查不到就不查了。道上混的,谁还没点不想让人知道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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