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还在车里，此刻烟雾呛鼻，视线模糊。
前座已经被鲜血渗透，我急忙尝试确认驾驶位上的父亲还有没有清醒意识，他贴着座位侧头睁着眼。
「爸爸——你身上流血了！」
喊多几句我才发现，睁着眼的父亲已经不会扎眼了。顶上有重物砸下，穿透了他的身体，就连安全气囊也没能保护他。
内心的不敢相信和恐惧已经完全包裹我。
「妈妈，你醒醒！」
我尽力摇晃着怀中的母亲，她在最后一刻挡在我身前。
「妈妈？」
没有得到回应的那一秒，我瞬间被恐慌淹没，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医生，患者已经彻底失去求生意识。」
「准备电击！」
那是我在游走在灰暗世界边缘时，听到的两句话，本来还在犹豫的我听到「电击」两个字又被彻底吓晕了过去。
……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妈妈成了植物人？」
「目前来看……是的。」
「那她醒来的概率是多少？」
「一般低于4%。」
……
「你们凭什么决定把我爸的墓移走，你们有什么资格！？」
「苏宁，这是规定。」
「什么狗屁规定？都给我滚！」
……
「苏宁，这周你母亲的情况恶化了，你要做好准备。」
这句话萦绕在我心头难以离去，让我在爆破戏中的关键节点走了神。
爆炸的前一秒，我听到我的经纪人大喊我的名字。
「苏宁——！」
这女人可真不专业，不知道导演没有喊咔是不能出现画外音的吗。
下一秒我就被爆炸的浪波打飞出片场。
……
在最后一段结束时，我从回忆中苏醒，伸手去抓眼前的棱镜。
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我先是感觉身体被拉扯了一下，经历了几秒钟的窒息感之后，身上的所有不适瞬间消散。
棱镜化在我掌心，渗入血液，顺着经脉流动。
原来这是从我脑中抽取的记忆，现在回到了我的身体。
侵入过我的大脑的只有系统，难道是它和筱软之间有交易？
估计是感受到空间有异动，筱软回来了，老远就听到她们的声音。
「没想到还挺快，这异能倒是有点用。」
「姐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别废话，给我走快点。我交代你的别忘了，待会要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
见到我还完好无损，惊愕之色在筱软脸上尽数体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指着我，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嘴，数秒后才开口：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离开时你明明那么痛苦！明明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棱镜的伤害！只要被回忆伤害，你身上的裂口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直至死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不过是——不可能倒下。
我回以坚定的眼神：
「因为这些痛苦，我早已在梦中历经了千千万万遍。
过往的日子我都没有倒下，现在，更不可能。」
「你不能活着，我不允许！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异能，你也不会例外！」
她咬紧下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向肖薇使了个眼神：「快动手。」
肖薇面如白霜，嘴唇微微颤抖，就连指腹都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十分虚弱。
筱软见肖薇还没动手，立刻朝肖薇的方向伸出手，那一刻，肖薇仿佛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冷汗从额头不断溢出，嘴角甚至渗出血丝。
「快住手，你竟然用空间术压迫肖薇的身体，她可是你妹妹。」
「你也知道她是我妹，不是你妹。管那么多，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啊。」筱软愈发阴阳怪气，手中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下。
我感知到空间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流动，并且越来越剧烈。
这一刻，我突然不着急出去了，决定赌把大的，我倒要看看她们两姐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拜托，演戏，我可是专业的。
我越求情，肖薇就越痛苦。所以我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博弈，但我知道，最后的赢家一定不是肖薇。
肖薇终于不堪折磨，被迫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筱软见她终于开始行动，便也停下对她的折磨。
「姐姐，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后面就再难回头了。」
「别废话！」
筱软的掌风在她的空间中尤其凌冽，肖薇抬起的手上肉眼可见多了一条伤痕
肖薇吃痛，眼神灰了下去，点头示意，然后对着空中开始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12个坛罐凭空出现，亮着幽光，罐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尖叫和哀嚎。发光的暗色液丝从中飘逸而出，形成液态光流，在每个坛中互相流转，看起来像是在摆阵。
这个液丝，和当初镜水湖中的污染，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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