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让她们没有问出声,但又实在好奇憋不住,就去找年龄最大的宋骋麟问。
宋骋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二公主和霍征的渊源,对殷驸马察言观色后,低声让两个妹妹不要再说话了。
殷驸马虽然没听到小太女和宋骋音问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到,捏着筷子的指骨泛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二公主如此打扮,让他这个夫君情何以堪?
小太女和宋骋音真的问了出来,他该如何自处?
他可以容忍二公主对霍征的念念不忘,然而二公主,从嫁给他当天穿着一身孝衣到现在,始终都没有给他一点颜面。
当年他是对二公主觊觎已久,可不愿和亲,给他下媚药,毁了他的仕途,还以肚子里的孩子求赐婚要嫁给他的,是二公主。
他最大的错,可能就是顺势而为。
殷驸马用力闭了闭眼,压住眸中的湿润,怒和痛堵在胸腔里,把那一筷子菜夹给身侧的小世子,若无其事地对二公主道:“殿下来得正好,我们才刚开宴。”
宋崇渊只当此次是家宴,让人添了凳子和碗筷。
殷驸马便伸出胳膊,要把二公主揽过来。
二公主却避开殷驸马,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就弯下膝盖朝湛淮晏跪了下来,“皇上,臣姐想找你求个旨意。”
殷驸马的胳膊生生地横在半空中,僵硬着。
片刻后,在满室的死寂中,他起身来到二公主身侧,跟二公主一起跪下去,低声在二公主耳畔道:“这么多人都在,外人,还有孩子,殿下有什么事,回去后私下里再说,好吗?”
离得近了,殷驸马闻到二公主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目光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关注二公主,所以刚刚二公主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二公主裙摆上沾染的一抹血红和脏污。
这说明二公主去了一趟牢狱,见了霍菀。
根据皇后说的,他大概能猜到二公主要找湛淮晏请什么旨意了。
他在阻拦二公主,希望二公主给他几分体面,也希望二公主能冷静下来,不要被霍菀利用了,回去后他再和二公主慢慢说。
殷驸马的墨眸微红,重复,语气都带上了那么几分乞求,“殿下,回去再说好吗?臣,求你。”
湛淮晏一时间并没有回应二公主,把宋骋佑放在膝盖上坐着,往宋骋佑碗里夹着菜,自己吃宋令虞给他挑了刺的鱼。
宋骋佑用筷子去夹湛淮晏的鱼。
“朕的!”湛淮晏用目光警告宋骋佑,眼疾手快夹住宋骋佑的筷子。
但他们要父慈子孝,他护食也不能护得太明显,于是就和宋骋佑旁若无人地展开了筷子大战。
太上皇揣手,笑眯眯地看戏,还拉着宋崇渊一起。
大奸臣那么道貌岸然的人,会看这种爱恨情仇的纠缠,且是晚辈的戏吗?
他会!
宋崇渊的不苟言笑和大上皇的唯恐天下不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垂着眼给郑氏盛汤,在不动声色间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二公主没有给殷驸马颜面,避开殷驸马伸来的手,从进来就没看殷驸马一眼,侧脸冰冷,再次对不回应的湛淮晏说了一句,“皇上,臣姐有一事相求!”
“吾这个最大的还在这里,并且吾记得当初你和殷驸马,是吾赐婚的吧?”人人都猜到二公主要干什么了,太上皇想拖延时间,让二公主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殷驸马的目光没有从二公主面上移开,眼里已经浮起水光了,嗓音里含着颤抖,甚至那么一丝哽咽,卑微到了极致,“殿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回去再说,给臣一个机会和一点余地好吗?”
然而,二公主不等殷驸马的话音落下,就抬高了声音对太上皇道:“父皇,儿臣要请旨跟驸马和离!”
就像是明知道自己会被判什么刑,但还是会抱有那么一丝期待,在罪终于被定下的一刻,殷驸马似乎听到早知道他会被定罪的几人的叹息。
他笑起来,眸里热泪滚滚。
太上皇从来都为了看戏,不,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啪嗒”一下有些重地放下筷子,一脸威严俯视着跪在地上不起的二女儿,“当初驸马是如日中天的天子近臣,你却挺着大肚子求到吾面前,让吾给你们二人赐婚。”
“驸马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途,跟你成亲后闲赋在家,如你所愿不帮着攻玉夺皇位。”
“他对你情深义重,你是怎么做的?”
不说二公主设计殷驸马尚了她,她和殷驸马成亲当天穿着一身孝衣,因为抑郁在新婚第二天就胎死腹中。
后来她又把驸马一人扔在府中,自己去了庙里常住,每年霍征的忌日,她都会去祭拜。
“你置皇家颜面于不顾,攻玉一党要吾问罪你时,殷驸马全都替你挡住,揽下来了,当初你求来圣旨‘逼’驸马尚了你,现在你又请旨弃了驸马,平阳,我们皇家的公主尊贵,可也不是这么欺负人的吧?”
二公主红着眼摇头,“父皇,不是这样的,今日儿臣才知,我们所有人都被殷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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