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白恭敬地敛下眼眸。
“是，有半年多了。”
“从前咱们在京城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多的规矩，你还经常会在言语上调戏太子，把他欺负得在原地直跳。”
那时候的林亦白，看似恭敬，却锋芒毕露。
像只竖起了全身刺的小刺猬，即便在一国太子面前也丝毫不加收敛。
也正是因为看透了林亦白恭敬表面下的高傲，太子那看惯了别人对他恭敬的人，才会愿意和林亦白互为知己。
顾知意漫不经心地搅拌着面前的凉粉。
“你最近似乎颇为低调。”
林亦白组织了一下语言。
“主公的麾下，有太多的能人异士，亦白不过荧烛之辉，不敢与日月争光。”
顾知意抬起头来，看着他淡然的面庞，忽然有点想笑。
他若是荧烛之辉，那其他人又算什么？
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
不可否认，林亦白的方法才是最正确的。
她的另一半，不能是个能干强硬的人，也不能是照耀所有人的太阳。
因为自己的一句喜欢，林亦白自觉地弱化了自己在团队中的影响，降低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
是很识时务的做法。
她大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牺牲。
最后享受成功的喜悦就好。
但心里……却并不舒服。
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顾知意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勺子与碗相撞，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林亦白有些诧异，以为她又不想吃了，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准备站起来。
却被两只手又压了回去。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坐在凳子上的时候还有点懵。
顾知意把凉粉放在他的面前，恶狠狠地道。
“吃！”
林亦白：“……主公？”
顾知意：“废什么话，让你吃就吃！”
林亦白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勺子吃了起来，有些苍白的唇染上了凉粉的汤，显得有气色了一些。
不知主公何意，却也乖巧地敛下眼眸，吃得认真，长长的眼睫毛还一扇一扇的。
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想到这里，顾知意心中烦躁的火，瞬间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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