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军中毒案总算得到控制。但萧远珩仍在帅帐中默默踱步，等待着什么人。
烛火摇曳，在帐篷上投下飘忽的影子。帐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守卫在巡逻。自从发现军中内鬼，他已经三番五次调整防卫。但内心深处，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或许就藏在这些看似忠心的部下中。
"将军。"叶知秋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帐中，像一缕轻烟。
"来了。"萧远珩停下脚步，"伤患情况如何？"
"暂时稳定了。"叶知秋在案前坐下，"但这不是最令人担心的。"
她取出一份名册，摊在案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细小的符号。
"这是？"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她指着名册说，"这些标红的，是已经确定的内鬼。这些标黄的，是有嫌疑的。至于这些标黑的......"
她顿了顿："是太后的死士。他们的体内都被种下了血咒，随时可能失控。"
萧远珩仔细查看名册，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些被标记的人中，不乏他最信任的部下。其中甚至包括几个跟随他出生入死的老兵。
"都是我的错。"他低声说，"是我太过信任他们......"
"不。"叶知秋打断他，"这不是信任的问题。太后和太子的手段太毒，他们用血咒控制这些人，用亲人要挟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可怜人。"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能解除血咒的药。但服用后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而且......"
"而且什么？"
"可能会丧失行动能力。"她叹了口气，"血咒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想要根除就必须付出代价。"
萧远珩沉默片刻，突然问："那军需官呢？他也是被控制的吗？"
"不。"叶知秋摇头，"他是另一种情况。我查过他的背景，他与太子有着特殊的联系。这次投靠异族，恐怕是早有预谋。"
说着，她又取出一份密信："这是今天截获的。军需官已经将我们的部署图交给了异族。他们准备从东面突袭，想一举攻下玄武关。"
"玄武关......"萧远珩若有所思，"那里驻守的可是我的嫡系部队。"
"正是如此。"叶知秋说，"太子这是要借异族之手，彻底铲除你的力量。等玄武关一失，整个边关就会陷入混乱。到时候......"
她没说下去，但萧远珩已经明白。那时，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边防，彻底控制军权。
"我们要怎么做？"他问。
叶知秋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走到帐篷一角，手指在墙上轻轻一点。一道金光闪过，照亮了角落里的一个黑影。
那是一只蛊虫！
"原来如此。"萧远珩立刻明白，"连帅帐都被监视了。"
"不止这里。"叶知秋说，"整个军营都布满了这种蛊虫。它们能将声音传递给主人。所以刚才那些话......"
"是故意说给太子听的。"萧远珩接过话，"让他以为我们会增强玄武关的防守。"
叶知秋点头。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这次是用内力传音："真正的突破点在这里。军需官给异族的是假的部署图，他想借此打草惊蛇。"
萧远珩接过地图，仔细查看。突然，他感到一阵心悸。抬头看去，只见叶知秋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没什么。"叶知秋勉强一笑，"只是用内力传音有些耗神。"
但萧远珩已经看出不对。他绕过案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惊。
"你......用了禁术？"
叶知秋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月光从帐顶的缝隙照进来，映出她苍白的侧脸。
"告诉我实话。"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叶知秋终于叹了口气："是。为了救那些中毒的士兵，我不得不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这种方法会反噬施术者，但......"
她话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温暖。萧远珩已经将他的内力渡了过来。
"别......"她想要推开，但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温热的内力如春风化雨般渗入经脉，一点点化解着她体内的寒意。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相对。烛火跳动，影子交叠。不知过了多久，萧远珩才松开手："好些了吗？"
叶知秋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如此亲近。一时间，帐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两人迅速分开，恢复到正常的距离。
"是林大人。"叶知秋说。她已经认出了这个脚步声。
果然，林天河的身影出现在帐口："将军，一切准备就绪。"
萧远珩点头："很好。你去安排吧，明日我会亲自检查。"
等林天河离开，叶知秋也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等等。"萧远珩叫住她，"还有一件事......"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这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的平安符。现在，给你。"
叶知秋愣住。她知道这个平安符的来历，是萧远珩的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这......"
"收下吧。"他的声音很轻，"你比我更需要它。"
叶知秋默默接过锦囊，指尖微颤。两人的手在空中轻轻相触，又迅速分开。但那一刻的温度，却久久萦绕在心头。
夜风掀动帐帘，月光如水。一场足以改变命运的较量即将开始，而他们，将并肩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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