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姜姝被拉去抓壮丁了。
“等会儿你帮我录个像。”沈清聿扔给阿伦一个备用机，声音冷清。
“你要去舞池？”旁边男人声音有掩盖不了的惊讶。
他顺着沈清聿的目光望去，看见舞池最中央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姑娘。
很古典的一袭长纱裙，甚至没有任何优越、能称得上赞叹的的剪裁设计，但穿在她身上，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又美又仙。
她被他哥哥带着旋转，层层叠叠的细纱在空中逶迤散开，仿佛水面上的浪花在翻滚，露出一小节纤细的足踝，白的发光。
沈清聿瞥他一眼。
阿伦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收回了目光，“你等会儿要邀请人家跳舞？”
“不是，是她邀请我。”
沈清聿语气莫名透出一股优越感。
阿伦：“我不信，人家哥哥时刻都跟着，不可能。”
……
“感觉怎么样？”不出沈清聿的所料，姑娘果然过来了，他顺手递给姜姝水杯。
“有种幻视高中的毕业舞会，太正经了。”姜姝喝了两口水，“现在的宴会不都是各跳各的吗，就像酒吧一样，我的天，还有谁选的音乐啊，马上都给我转晕了。”
其实刚开始还是有点尴尬的，但一直被抱着旋转，那丁点的尴尬也变成了对音乐的怨气。
节奏快的起飞。
她感觉她的脚没几刻是能落在地上的。
沈清聿闷闷的笑，“没办法，总要维持豪门贵胄的作风。”
能看出来到场的人物应该对沈家这种将教条主义奉为圭臬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男士全都是整整齐齐的西服三件套，女士也全都身着长裙，连大露背的晚礼服都没有。
姜姝无言，伸出了大拇指以表敬佩。
这种家庭，她都不敢想会有多可怕。
姜宥齐锐评：“虚有其表。
沈清聿只是笑，也没反驳，“不过我现在自己住，以后也是自己住。”
姜宥齐：……
“那你去跳了吗？我下来太晚了没看见。”姜姝好奇。
“没有，没人邀请我。”沈清聿声音平静无波。
阿伦睁大了眼睛。
姜宥齐好心提醒：“……坐在这儿确实不太容易被邀请到。”
每个宴会厅都会有一个特定的地方，以表示自己不方便或者别的原因不方便跳舞，坐到这个地方，就一般默认了自己不希望有人来邀请自己。
但姜姝没怎么参加过这种传统的、甚至有些刻板的宴会，自然不太清楚这些规章制度。
“啊，好像是哎。”姜姝环视了一圈，发现这边确实没几个人。
几块拼接沙发像是无形的隔板，将一个地方无形划分成两个世界，一面灯火辉煌，处处充斥着上层社会的优雅与风流，淑女与绅士交相合乐，这他们这面，则是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尴尬。
姜姝：……
她猛地将水杯中的喝完，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跳舞真的很累人！
“这位先生，我能有幸邀请你成为我的舞伴吗？”
她声音不大不小，但落在旁人耳朵里却振聋发聩。
伸出了手。
姜宥齐：……
阿伦：……卧槽！
这是哪来的小天使！
沈清聿端端正正的坐着，视线顺着姜姝伸出的手指往上滑动，仔仔细细的划过她的每一处，最终，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里面充满着灵气与单纯。
“当然，小姐。”
他听见他这样说。
姜宥齐：……
揽着姜姝的那一刻，他听见姜姝小声道：“其实我华尔兹跳的不太好。”
毕竟没多少场合用得到，不比欧洲那边从小就开始系统学习。
“没事。”
他的右手虚拢在她腰后。
两人的影子在水晶吊灯下影影绰绰，平时很容易被忽略的一些小细节也突然彰显起了存在。
比如，姜姝没挽起的头发。
《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变化很多，三步一呼吸的节奏里，姜姝数到第七次旋转时，男人忽然收拢掌心，猝不及防的，她上半身几乎倚靠在他身上。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说话时候微微震动的胸膛，他说：“姝姝，你头发总打到我脖颈上。”
很是平铺直叙的语气，仿佛只是为了告知一个既定的事实。
但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脖颈。
姜姝明显意会，刚才还一直坚毅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参军的表情突然呆滞，她眨了眨眼，脸色突然爆红。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她咬牙切齿。
但却只能就着那样的姿势，被他抱着旋转。
姜姝竭尽维持的正经气氛一秒破功，空气中掺杂了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男人笑。
听见女孩还在忿忿的控诉他，“你故意的！”
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体温慢慢蒸腾，像是青柠檬被揉碎在亚麻布里，苦中又带了些青涩的味道。
姜姝的舞步彻底乱了。
踩到沈清聿的那一刻，说不清是什么心思，她重重的踩了上去，然后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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