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并不是什么军迷，对于血肉飞溅的古代战争也没有多少兴趣。
在确定黑水城之危已解后，周晨便离开了地库。
然而黑水城的战斗并没有随着周晨的离开而结束，仍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
“啊啊……大帅，把我带上啊！
我还有用，别让我死在这里……”
博尔铁金骑在奔驰的战马上，扭头看了眼堪比铁腿草上飞的司马文宸，啐了口道：“要不是急着逃命，老子必定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这一回头，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逃命的人群。
互相拥挤踩踏的士卒，从城墙处蔓延到了原本的大营。
眼看匈奴可汗亲手交给他的五万精锐，如今却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博尔铁金就有生撕了司马文宸的冲动。
你娘的！
那群南人好好地吃着烤肉唱着歌，你非说人家是弹尽粮绝杀战马。
还让老子把仅存的粮食都吃了，跟南人来个破釜沉舟。
结果呢？
被人一阵灭世雷罚轰的丢盔弃甲。
明明可以继续围城拼消耗，愣是打成了自杀式冲锋。
博尔铁金越想越气，当即抽出马鞍上的强弓，弯弓搭箭冲着司马文宸就是一下。
随着一身惨叫传来，忙于逃命的博尔铁金也顾不上确认司马文宸的死活，两腿一夹手中马鞭挥舞的更快了。
当夏玄妙领着黑水城中仅有的两千骑兵冲出城门，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手中兵器随手一滑，便能收割一条匈奴的性命。
而匈奴们不但不敢回头抵抗，甚至跑的更快了。
实在是数百枚‘天雷’，已经将他们打的心胆沮丧。
此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那里还敢回头？
“哈哈哈，狗日的匈奴，你们也有今天！”
陈魁杀得兴起，不知不觉竟然脱离大部队，领着一小队人马深入匈奴溃军之中。
“陈魁，切莫孤身犯险！”夏玄妙当即暴喝。
“将军，这些匈奴人已是丧胆了的，还有什么好怕！”
陈魁不情愿的返回大军队列，不甘道。
实在是匈奴的人头太值钱了，一颗头颅便可在兵部换取三两银子。
要知道即便是身为镇北王夏玄妙的副将，陈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才四百两罢了。
三品大员的陈魁尚且如此，就更别提手下士卒了。
此刻众人看着逃命的匈奴，就像是看着一堆长了腿的银元宝。
然而夏玄妙的头脑却还是很冷静，“军功固然要拿，却也当知穷寇莫追的道理。
仙人所赐的神雷虽然威力巨大，但实际上相较于匈奴的兵力而言，杀伤并不甚多。
若是逼得狠了，弄得匈奴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岂不是做了反胜为败的蠢事？”
陈魁也不是只有蛮力的蠢货，闻言当即清醒过来。
只是看着溃逃的匈奴，仍旧不甘心道：“若非奸相把持朝政要和匈奴议和，加上朝廷的援军何愁吃不下这伙匈奴！”
不过愤恨归愤恨，眼下夏玄妙的用意就是在不逼急了匈奴的情况下，尽量扩大战果。
而非追击敌军，彻底剿灭这伙匈奴。
毕竟谁也不知道，匈奴回过神来之后会不会再次聚集围攻黑水城。
所以此时尽量杀伤匈奴有生力量，变等同于增加最终的胜算。
战事一直从深夜持续到黎明，当夏玄妙带领着追击的骑兵返回黑水城，城中军民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大盛，必胜！”
“将军，万岁！”
“镇北王威武！”
面对城中百姓的欢呼，夏玄妙却是没有丝毫自傲之色，反而漏出了深深地惭愧之色。
“大家听我说！”
过了片刻，夏玄妙就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呛啷”一声拔出周晨所赠宝剑，高声道：“此战之胜，功不在我！”
城中百姓顿时噤声，无数目光都透露出不解之色。
夏玄妙接着道：“黑水城原来的情况，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
多少将士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但最终却得到救治，甚至还能再次上阵杀敌；
而城中粮草也早就耗尽，就是只保证军队供应也已经做不到了，然而大家这几天却能吃饱喝足……
这些几乎不可能的事，又岂是我心怀必胜意志就能改变的呢？”
听了夏玄妙的话，早已埋藏在军民心中的疑惑顿时爆发了出来。
“不瞒将军，其实草民也早有困惑。”
“是啊，那日给小人用的药物，简直跟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一般，只是一抹一擦伤口处的溃烂便好转了。”
“我还以为将军早就收藏了粮草，难道不是吗？”
“莫非，真如传说一般，有仙人相助？”
随着军民们的议论声，夏玄妙将手中长剑横于眼前，目光迷离道：“不错，的确有仙人相助！
这几日我们所用药物、所吃食水皆是仙人所赐！”
随着夏玄妙亲口确认，全城军民顿时哗然起来。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其实关于有仙人相助的事情，城中早有传言。
毕竟周晨的几次‘显灵’都没有刻意避讳，确凿知晓此事之人就有夏玄妙手下的十几个将领，以及华眉手下几个学徒。
更不要说华眉本人和她的学徒，如今连军医的差事都不怎么干了，直接化身周晨在人间的布道者。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这堪比灵丹的药品和品类丰富到夸张的食水，很难不让人产生超自然的联想。
甚至早有无知百姓谣传，说什么夏玄妙乃是天女下凡。
天帝老爷看到自己女儿有危险，所以神力庇佑。
这一说法，在城墙上赫然出现神雷之后一度占据主流。
只是不等这个说法越传越夸张，夏玄妙就主动站出来辟谣了。
只是真相也很夸张，跟谣言也没啥两样就是了。
好在这个时代的百姓很吃这一套，甚至有时候明明是人力所为，也要编出神仙相助的故事来，而不愿相信仅凭人力也可创造奇迹。
所以没多久，黑水城的军民们便坦然接受了夏玄妙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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