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文不服气：“我说的是实话！我打篮球的时候，那么多女生为我加油！”
“得了吧！人家喊‘许望东’的声音更高！”
听到这个名字，直播间里的各位都短暂沉默。
“请大家专心听歌哈！”张瀚文说道：“我绝对是CEO里唱歌最好的。”
“你居然当上CEO了？”胡薇薇很惊讶：“你不是说，你不想当决策的人吗？比起做主帅，你更愿意当将军。”
“我现在当主帅，已经很像样啦！作为老朋友，你应该多鼓励我！”
胡薇薇冲他做了个鬼脸。
老友间的亲密互动又引发了留言热潮。
大家都很羡慕这样的友谊。
惟C表演了秦朝阳以前经常唱的《Run》，祝高星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得到了很多点赞。
但留言依然在找秦朝阳。
有留言说，秦朝阳已经死了。
死在了去年秋天。
还有留言说，家人在医院工作，秦朝阳有两年时间住在医院，最后脑瘤复发，他死于多器官衰竭。
又有留言说，他在殡仪馆工作，确定秦朝阳已经被火化了。要不然，《明月天涯》那么火，关于秦朝阳和程锐的故事满天飞，那为什么没有一个记者能采访到他？
在留言里，秦朝阳已经投胎了。
于是，直播间里飞过了一排排的白色蜡烛，还有哭泣的表情。
在这些整齐的队形中，突然夹杂着一个吐舌头、做鬼脸的表情。
而那个表情的主人，名字叫做RS。
RS, Rising Sun（朝阳），这曾是秦朝阳用过的艺名。
直播间顿时沸腾了。
秦朝阳没死？！
但还是有人在不断造谣。
他们说，秦朝阳早死了，这不过是家人用他的账号。
然后，那个叫RS的账号又发了两个表情。
一个委屈，一个哭泣。
张瀚文说道：“看来朝阳大神苏醒了，亲自出来辟谣了——再说一遍啊，朝阳还活着，只是他的病需要静养，他不希望别人提起他，他的家人更不希望他受到外界打扰。好了，不准再给他造谣了，造谣犯法！请大家多多关注惟C，好吗？”
*
《明月天涯》发布和惟C重组都发生在大年初一。
李知圆看完两场直播，说道：“他的朋友们真会挑时间……难道他们不知道，每年的年关对秦朝阳来说都是一道坎。”
2022年的新年，秦朝阳也很难熬。
其实，他什么时候不难熬呢？
过完年，他再次回到人间，发现朋友们都做成了自己喜欢的事。
他发了一条朋友圈。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病房，苟延残喘的第三年。
但我还在人间，遥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打完这些字，他的大脑又要关机了。
爸爸给他的肾脏渐渐停工了，他继续靠血透活着。
心脏也罢工了，医生艰难地给他装上了起搏器，他差点儿死在手术台上。
现在，他必须二十四小时吸氧，每天都要输营养液。
他笑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科技与狠活。
他把微信签名改成了“赛博生命”。
但是他很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爱的人都在身边，每个人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白天，秦家人都在忙事业，有自己的娱乐和生活。
家人能这样，秦朝阳很欣慰。
只要在他需要的时间，家人们出现就行了。
一位商业伙伴说，如果秦朝阳把自己与疾病抗争的故事记录下来，尤其是多拍点抢救室、ICU里面的视频，那一定会在网络上大爆的。
他强撑病体，全力支持朋友的梦想……这故事多感人，他简直就是“美强惨”的代言人。
但秦朝阳一口回绝了这种“苦难叙事”。
自从《明月天涯》上线后，他只转发了一条祝福微博，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也有熟悉的朋友在媒体工作，他们想采访他，让他多讲讲励志的故事。
秦朝阳说，他也不擅长励志叙事。
这个世界上，比他病重、比他命苦的大有人在。而他有钱，他的父母更有钱，这些外在条件极大削弱了励志程度。
哦，不对，到了2022年，他大概比父母有钱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把“小事”挂在嘴边，那些因为病痛折磨几天几夜无法合眼的经历，他默默消化了。
合伙人们都说，哪怕秦朝阳死到临头，还在装逼……逞强不就是装逼么？
秦朝阳哈哈大笑。
他把这个评价当成夸奖。
他发起了一个倡议，每年在公司里增设一到两个“自强不息”岗，让那些有工作能力、但身患重病的人有工作的机会，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几个合作伙伴也纷纷效仿他的做法，将“人情味”渐渐变成企业文化的一部分。
秦朝阳还设立了一个大病儿童基金，名字就叫做“阳光正好”。
他希望，有他在的地方，都洒满了不热不燥、温暖舒适的阳光。
哦，对了！
“阳光正好”基金一成立，就收到了一笔百万捐款。
捐款来自“奇遇空间”。
秦朝阳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孟双琪，孟双钰。
她们姐妹俩的公司就叫做“奇遇空间”。
秦朝阳给孟双琪发微信，表示感谢。
孟双琪模仿他一贯的口吻，说道:“谢什么，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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