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的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审阅着他刚书写完毕的纸张，又整理了一下和之前那张书页叠在了一起。跟着看向了方御臣，浑浊的眼睛里竟有一些隐隐的焦虑，说道：“不错，阿芒蒂娜。她是我的学生，曾经王都魔法学院最杰出的学生。两个月前，她和她的一些同学们组成了一个考察团，来到了西江城。当时，我想着她能来看望我也是很欣慰的。不过……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她却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带着她的同学们一起北上进入了边云山脉……”
衍云子说到这里，苍老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他将两张书页握的紧紧的，道：“我前半生沉迷于炼金和魔导理论的探讨，也曾踏足过半个中元大陆，最远甚至去到了中元文明的起始点——东极岛上去亲身查看了一番。如果不是当年亚魔扰乱西南一角，我甚至可能已经远赴去了东元大陆，去亲眼目睹魔法和炼金的力量可以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了。但是现在，我已经预感到我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阿芒蒂娜是我的学生，也是承载我毕生所学的人。她不像你们，可以在死亡后复活，仅仅只是以损失一些本源力量为代价！”
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样的事情，方御臣有些小小的吃惊。他心中有些推测，但还是疑问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去边云山脉里寻找她们？”
他没说的话和内心中所疑虑的是，这是不是也有些太扯了点？就算他时空漫游者的力量远超于常人，但他不过十七级的水平莽撞的闯过雾边森林都已经够累的了。这要去衍云子口中比西面森林还要危险的地带，那不是在说笑话吗？
衍云子唉声叹气道：“唉，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其实，她们离开西江城去往北面后，后面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却没有去阻止她，或者说没有真正尽全力去阻止她。否则，就不至于可能让她们身犯险境的地步了。”
“等等。”方御臣皱起了眉头，道：“你怎么越说越绕了。你的学生带着她的朋友们一个月前穿过云雾原，去了北面的边云山脉。这件事你不是不知情吗？怎么又知道了？况且既然如你所说，边云山脉上危险重重，你怎么会放心让你学生去的？”
衍云子的脸色更黑了，他冷哼了一声，道：“我一开始自然是不知情。否则就算……就算她们对边云山脉里有多么的感兴趣，我也不可能让她们一堆低阶魔法师去那里面！但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她们已经穿过了大半个云雾原。”
方御臣更是有些好奇起来，他疑问道：“你怎么不亲自去北边寻找到你的学生？”
在系统提示音里，可是直接揭露了衍云子自己所不曾提及的身份的。——边云王国炼金协会总会副会长，还是一个似乎建立在遥远北方三墨帝国夜苏省的神秘组织成员。
虽然方御臣并不清楚这老头儿有着如此神秘而显赫的身份，是具体因为什么跑到了西江城来，并暂任了西江城王国政府的首席学者。但他也能想明白的是，这老头儿实力肯定不俗。
“我不能去！”衍云子轻轻喟叹了一声，道：“你不会明白的。西边森林里栖息着猫妖以及木灵两族，我不能擅自闯进他们的领域周边。同样，北面冰冠雷鸟鹰族群以及冰松窟那边的原冻湖马一族，甚至到边云皑皑白雪覆盖下的种种诡秘而强大的生物，我都不能随便去太过于靠近他们。否则，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以为我会怕边云山脉里的艰难险峻吗？我就不想亲自去寻找阿芒蒂娜，甚至自己亲身前往边云山脉里探寻一番吗？”
“哦？这是为什么？”方御臣听着来了兴致。斩厄世界里的高阶魔兽和强者们竟然会是这样一种相存的关系？
坐在办事桌后的衍云子看他一眼，脸色凝重道：“魔兽生灵们的灵智虽不及我们，却也得益于此，没有参杂太多的杂念。它们对于大地对于自然的环境感知能力是要远远胜于我们人类的。一旦我踏足到这些种群意识极强，或是族群内有着同样强大首领的魔兽领域范围内，便会很快被它们感知到。你目前的力量虽然玄妙纯粹却还并不起眼，不会引起这些高阶魔兽族群们的注意——这也是我将废城遗址魔导装置的检测任务交给你的缘故。但是……我是有可能会引起整个魔兽族群的高度警戒，甚至是焦躁不安而暴动出现兽潮的。你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衍云子长吁了一口气，道：“这点上来说，除了那些会有食人习性的魔兽种类外，也就是接近魔兽族群的人类力量越弱小便越好了。这也是我们一直将有关于魔兽领域周边的任务交付给那些身体强健、魔力却低微的普通冒险者去处理的缘故。虽然难免出现伤亡，却也是不将事端扩大的无奈选择。不过现在，你们的人到来，也在这点上是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方御臣明白过来，懒散的思索着道：“好吧。如你所说，我多走几步靠近一下边云山脉也没什么。我要是死一下也没什么，你说的那什么本源力量我还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你的学生们去了一个月，边云山脉绵延千里，这我去哪找去？还有……这都一个月了，即便你出于怕引起兽潮的风险而不去，也可以将寻找她们的事情委托给其他冒险者或是我们的人吧？我记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是有十多天了吧？难道你都没做吗？”
衍云子顿时冷哼了一声，沉着脸道：“还用不着你个毛头小子来教训我。你知道什么？我和阿芒蒂娜这后面是一直有联系的！她们探索边云山脉的进度也一直有跟我进行汇报。这个联络，只是在今天早上时，才忽然中断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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