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气闸门发出轻微的嗡鸣，约翰逊推着一车设备走进来。"最后一批缓冲装置。"他对正在调试仪器的张岩说。
"太好了。"张岩头也不抬，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能量读数一直在波动，但找不到规律。每次以为抓住了模式，它又变了。"
约翰逊开始安装设备："就像在跟我们玩捉迷藏。"
"或者是在测试我们。"克劳的声音从工作站传来。他面前漂浮着几个全息数据流，蓝色的光芒映照着他的银色皮肤。
"测试什么？"约翰逊一边接线一边问。
"耐心。决心。或者..."克劳停顿了一下，"对知识的敬畏。"
"说到敬畏，"张岩指着一组数据，"你看这个能量峰值。每次上升到这个水平就会立即回落，像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艾琳从观察室的角落走过来。自从装置开始复苏，她就一直待在这里。"不是保护，"她说，"是在积蓄力量。就像潮汐，每次退去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强的涌动。"
"你能感觉到它？"张岩问。
"越来越清楚了。"艾琳注视着被层层防护罩包围的装置，"它在...等待。"
"等待什么？"
"合适的时机。还有..."她皱起眉，"其他的声音。"
"其他装置的共鸣？"克劳问。
"是的，但不止如此。还有一种更古老、更深沉的呼唤。"
约翰逊停下手中的工作："从混沌漩涡传来的？"
艾琳点点头："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而这些装置，这些'钥匙'，似乎既是用来封印它的，又是在回应它的呼唤。"
"矛盾的设计。"张岩若有所思，"除非...这本来就是设计的一部分。"
实验室的门再次打开，莫琳和戴维走了进来。
"议会那边怎么说？"约翰逊问。
"他们同意了我们的方案，"莫琳说，"但有个条件：必须有他们的观察员在场。"
"典型的官僚作风。"戴维哼了一声，"生怕我们偷走他们的玩具。"
"不，"艾琳说，"他们是对的。这种力量确实需要监管。我能感觉到它的诱惑...那种能够掌控一切的可能性。"
"但我们没时间等他们的官僚程序，"张岩指着数据屏幕，"能量波动越来越频繁。如果错过最佳时机..."
"不会的。"莫琳打断他，"观察员已经在路上了。是德克里特的首席科学官。"
"奥菲利亚？"克劳显得很惊讶，"我以为她从不离开德克里特星系。"
"看来这件事的重要性连她也无法忽视。"莫琳说。
约翰逊接上最后一根导线："缓冲系统已经就位。理论上说，应该能承受装置全功率运转时的能量溢出。"
"理论上说？"戴维挑眉。
"这种级别的能量前所未见，"约翰逊耸耸肩，"我们只能尽可能做好准备。"
"说到准备，"张岩调出一个新的数据面板，"我设计了一个测试序列。从最低能级开始，逐步提升，观察装置的反应。"
"不。"艾琳突然说，"它不会响应这种机械的尝试。需要...更直接的方式。"
"你是说直接用虚空印记与它沟通？"莫琳问，"太冒险了。"
"这是唯一的方法。"艾琳坚持道，"它在等待一个真正理解它的人，而不是把它当作实验品的人。"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也许可以折中一下，"克劳说，"用量子调谐器作为桥梁。这样既能保持一定距离，又能建立必要的联系。"
"可以试试，"张岩点头，"如果配合缓冲系统和能量监测，应该能控制风险。"
"但最终还是需要我直接接触它。"艾琳说。
"一步一步来。"莫琳说，"先等奥菲利亚到了再做决定。"
就在这时，装置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所有的监测设备同时亮起红灯。
"能量水平急剧上升！"张岩喊道。
"启动缓冲系统！"约翰逊冲向控制台。
但艾琳已经走向装置。她的虚空印记开始发光，与装置产生共鸣。
"艾琳，停下！"莫琳想要阻止她，但被一道无形的能量屏障挡住。
"来不及了，"艾琳说，声音里混杂着某种奇异的和声，"它等不及了。其他的钥匙...它们都醒了。"
装置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与艾琳的印记遥相呼应。能量读数持续攀升，但奇怪的是，缓冲系统的负载却在下降。
"这不可能，"约翰逊盯着数据，"能量去哪儿了？"
"不是去哪儿，"克劳说，"是被重新导向了。看！"
全息投影中，一个新的能量模式正在形成。无数细小的能量流汇聚成一个复杂的矩阵，以艾琳和装置为核心，向四周扩展。
"这个模式..."张岩飞快地记录着，"和星图上的遗迹分布完全吻合！"
"它不仅是个钥匙，"艾琳说，"更是一张地图。一个指引。"她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看到了...其他的装置。它们都在呼唤。而在最深处...在漩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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