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光！
这三个字这几十年在大陆上的传的可是沸沸扬扬，而峰川也早已有所耳闻。
而关于水寒光是高洛神国遗孤的事，峰川也有所猜测。
“峰川道友，我宗门内还有要事，你有贵客来访，我等也就不多做打搅了。”
“我也是！”
“峰川道友，老夫也先告退了。”
周围人见状已然冷汗直冒，慌忙找借口离开，三百年前的事，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参与，哪敢在此停留。
贪生怕死之徒，韩光也懒得管他们，虽有些许怒意，也透露出些许杀意，不过韩光还是非常冷静的。
待到其余人离开后，峰川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后辈，悟道节传承已久，高洛神国之前就有这样的传统，莫要打乱了，老朽的山门聊吧。”
说完也不管韩光同不同意，抬头挺胸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山门，不快也不慢。
死也要死的有骨气，入道数千年，杀与被杀，他见的太多了。
韩光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峰川修行多年，见过太多人，他能感觉韩光身上并没有戾气，也没有杀意，颇有正道之风。
韩光侧头审视了一下旁边的峰川，形似一古稀老头，却有几分仙风道骨。
“我所来并非寻仇，只是想来看看，阁下带我看看这王城曾经的皇宫吧。”
峰川有些诧异，如此深仇大恨，还能如此淡定的与仇人相谈，此子心性倒是让他钦佩。
也没有拒绝韩光的要求，飞身上前，带着韩光来到了曾经的皇宫旧址。
就在离峰川门山门不远的地方，三百年前最神国的上层人居住的地方，如今到处断壁残垣，青石板路的夹缝中杂草丛生。
倒塌的石柱，雕刻精美的浮雕，能看出他曾经的辉煌。
怕这老头有什么不聪明的举动，烟飞扬跟在韩光身后，一旦老头有什么动作，他第一时间可以出手保护韩光。
二人并肩走在曾经的王城旧址内，烟飞扬与两姐妹跟在二人身后，烟飞扬丝毫不敢大意，警惕的注视着峰川的一举一动。
“当年，神国幼主被杀，我们入皇宫时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也有几个半神大能拼死守护，不过寡不敌众都陨落了。”
“所以，你是主谋？”
峰川沉默，并没有急着回答韩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考许久之后才开口。
“有一好友是某个大宗门的长老，受人相邀共灭高落神国，我本一散修，三百年前途径此地，刚好遇到，他又邀请我加入。
高洛北灭之后，我以此处为道场，开宗立派。参与者人人有份，参与了就都是主谋，没有什么所以不所以。”
“我想知道原因，无缘无故灭一国，总要有什么动机，或者什么说得过去的说法吧。”
“因为他们弱，因为他们招惹了其他强者，这就是说法，这就是动机。”
“能否说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杀与被杀，无非就两字，兴~亡，胜者兴，败者亡，往日我们灭了你的神国，我们兴，今日你杀了我，就是你们兴，所以没什么可说的。”
“我很清楚，世间无不衰之国，更无不死之人，王朝更替，就像是日出日落，周而复始。
终究你们灭了我满门，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可就算杀光你们所有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的峰川城，百姓安居乐业，你们宗门也好，城内商贩也好，能看出你管理的井井有条，你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十恶不赦。”
峰川再次对韩光刮目相看，如此年纪，对道法如此见解，对轮回如此参悟，让自己都自愧不如啊。
“修士杀人夺宝，夺他人机缘，助自己证道成神，这些百姓对自己并没有帮助，把他们全杀了也没有意义，我开宗立派与此地，也只为享此地的气运，留下自己的传承，顺带庇佑这些百姓而已。”
“当年的事，神灵默许了？”
“或许吧，盟约古钟被敲响，但并未有神灵前来庇佑，灭国之时确有神灵庇佑的宗门弟子参与，不过后辈也莫要多问，老朽不会说的。”
“小周山呢？”
“我并未参与小周山的围杀，所以也不太清楚，不过，力王死后尸骨被葬在那个地方，我也曾前往祭拜，并非觉得愧疚，我只敬强者，传闻他在小周山力战多位半神，斩杀强者无数，可敬。”
屠杀这么多人不觉得愧疚，弱者不值得怜悯。
生命很廉价，但是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可为什么他们如此！
韩光此刻动了杀心，压制着愤怒，想象自己不是主人公，以一个旁观者，一个看客的角度思考。
眼神变的冰冷，手止不住的颤抖，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自己是这亡国灭种的贼人，是对还是错，又是否会愧疚。
“后辈，你有证道成神之姿，要杀便动手，不杀老朽还要回去主持宗门事务，若我身死，望阁下莫要为难我那些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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