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南懵逼了，他完全不明白陆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烨看着他们那副又怕又疑惑的样子，敲了敲桌子，说道：“行了，咱们时间紧任务重。你们呢，把该说的都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听完之后，会酌情考虑你们的。”
“您想听什么？”唐知南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很简单。”陆烨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第一个问题，你在车里说的家都没了，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唐知南那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忽而又沉默了下来。
他低着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足足半分钟后才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道：“您应该清楚异能量污染的事吧？”
陆烨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嗯，我对此比较有研究，如果是这个的原因，那看来是你们异兽自己玩砸了。”
早在四十七号秘境时，他就亲眼看到过异兽长老使用那种黑色污染物，那明显是它们自己提取出来的特殊物质，至今御兽协会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唐知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颓废和绝望，他苦涩道：“是啊……长老它们玩砸了。”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异兽最主要的十个栖息秘境中，有足足五个在一夜之间被失控的异能量彻底污染，数以百万计的同胞被迫出逃，流离失所，如今的异兽部族早已支离破碎。
“长老里更是因此陨落了两位……我们也就是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和部族的联系。想来再在那边待着也没有什么希望了，倒不如过来投靠您。正好我们三个也完全满足您的招聘条件。”
这句话的信息量非常巨大，让陆烨忍不住挑了挑眉。
据尼古拉斯所说，整个异兽部族主要生活在十座超大型秘境里，每一个都广袤无垠，是各个核心部族的根基所在。
现在竟然有五个都被污染了，这意味着异兽的整体力量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难怪这三只会觉得没有希望了，这简直是家园破碎，种族面临存亡危机了。
不过并不是什么坏消息，陆烨还在提防着异兽入侵，结果它们自己先废了……
这时小法再次传音给他：“他没有说谎。”
陆烨了然，这确实是真的了，异兽遭受了异能量污染的反噬重创。
他立刻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连忙追问道：“你们说的长老死了，是亲眼看到的吗？”
“对啊，我亲眼看到的！”一旁的白畅赶忙抢着说道，似乎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部族的那位长老，九阶的实力啊，就直接被那异能量浪潮给吞噬了，连个泡都没冒，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了……陆烨的面色稍显凝重。
他心里清楚，这种绝对不是一般的死亡，更大的可能是被异能量污染所同化，变成一只同等级更加狂暴且没有理智的污染生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来人类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两只九阶的污染宠兽，这可就太麻烦了。
他“啧”了一声，暂时先将这个令人不安的想法抛之脑后，将话题拉了回来，继续审问道：“那你们之前，在人类社会卧底，都干了些什么活？有没有针对人类干过什么坏事？”
“绝对没有。”唐知南连连摇头，“我们只是技术卧底，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和借鉴人类的科技，然后带回部族。”
“我们绝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类，这一点从我们当年在战争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我一直都是想和人类和平共处的，陆园长，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技术卧底也算卧底啊。”陆烨理所当然地说道，“窃取技术，在我们联邦，可是有泄露联邦重要机密罪的，这罪名可不轻。”
“但是你听我们讲清楚。”唐知南急了，“我们虽然是把很多技术给弄回去了，可是长老它们根本就从来不看啊，就拿我费尽心思搞回去的那个提取技术来说，明明比它们那个老掉牙的提取法效率高了几十倍，可它们就是不用，宁愿用那个效率低下的……”
他越说越气，一旁的胡威也忍不住插嘴：“没错，我在前几次发现他们对此根本不重视后，后续带回去的报告和资料，都是些网上随便找的假货，结果它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来……”唐知南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它们从一开始，应该就没真正信任过我们。哪怕我们在人类世界待了近二十年，对人类社会的了解颇为深刻，可它们宁愿再主动派出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当卧底，也不愿意真正动用和采纳我们的意见。”
“想来……”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它们应该是不信任我们了，哪怕我们在人类世界待了近20年，对人类了解颇为深刻，可它们哪怕主动派出卧底，也不愿意动用我们。”
陆烨听完若有所思。
如果唐知南说的是真的，那异兽高层内部的问题可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一群守着金山却宁愿用石器去挖矿的顽固派，这种形象倒是挺符合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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