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黑衣人丝毫不带犹豫的跳入无垢潭,清昙吃了一惊,听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勇气,直接跳入深潭。
虽是夜闯不礼貌,但以上善观的做法,无非也就是问清来历姓名,好言相劝而已,怎想到这个黑衣女子如此决绝。
这深潭深不可测,且在山上并无别的出口,这女子,怕是凶多吉少。
沐白此时也追了过来,瞧见水波,愣了下道:“他竟然跳下去了?”
清昙点头,道:“是个女子。”
沐白又是一愣,又看看深潭,不可思议道:“我以为只是一个身形尚小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更没想到她还敢跳潭。”
清昙抬眼望了一圈,道:“都回去歇息吧,明日你随我去找几位师叔禀报此事。”
沐白点头称是。
经此一夜,全观上下都知晓了有黑衣人夜闯,巡观的小道士更加用心,每天里里外外巡几遍,各种犄角旮旯都走到,生怕哪里又藏了人。
清昙与沐白将昨晚的情形仔仔细细讲与了三位师叔。
三清殿后的若水厅,广林道长目前在闭关,坐在上首的正是他的三位师弟,分别是阳皓道长、连时道长、鹿一道长,这三位道长皆是黑发长须,着青灰色道袍,三人手中皆持拂尘,微微闭目。
堂下以清昙为首,观中四十七名弟子按照长幼有序站好,众人听完清昙与沐白的说辞,面上都是十分不解。
鹿一道长张口道:“咱们观中每年来往的女香客女居士也是不少,每次打醮也是有不少女子的,是不是哪位小姐闲得无聊,闹着玩的。”
连时道长也十分赞同师弟的话,道:“咱们就是一个道观,既没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也没有什么无上的内功心法武功秘籍,没什么好让人觊觎,就连咱们的上善剑法,也都是人人可练,更别说咱们得药膳,更是方子公开,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何目的。”
清昙道:“禀两位师叔,那女子实在是出手不弱,连续三天夜间闯入,我想着还是禀告师叔为好。”
阳皓道长道:“此事我们已经知晓,咱们上善观历经三百余年,一向是香火鼎盛,风平浪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们也无需太过在意,观中四十七名弟子,一百余名修行者,也都是习武之人,不必过于担心。”
众人口中皆道:“福生无量天尊!”
阳皓摆摆手道:“你们都去吧,清昙,你留下。”
众位弟子鱼贯而出。
若水厅的大门关上。
阳皓道长从椅上站起身,来回踱步,瞅着清昙道:“清昙,你实话告诉我,最近还有什么事?”
清昙在三人面前跪倒行了一礼,道:“不瞒三位师叔,今日确实有件事。”
鹿一道长连忙将他扶起,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将你从小瞧到大的,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能不知道么?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清昙听到小师叔的话,面上露出愧色,他将赵无虞救下带回,原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没想到竟然真的将赵无虞救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每天守在赵无虞的床边,就像是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的一件作品慢慢成型,他不知道为何,心里认定赵无虞并不是一个坏人,不会有什么事,待她伤好之后送她离开就是了,故而竟然没有将此事进行禀告。
清昙道:“三位师叔容秉。一个月前,我在后山采药时,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黑衣女子,她伤的很重,浑身都是刀剑伤,还好没有中毒没有致命伤,三天前,已经醒了,但是无法言语,所以无法知道其身份。”
鹿一道长道:“黑衣女子?重伤?现在人在哪里?”
清昙道:“就在竹苑,我的卧房里。”
鹿一道长道:“救人一命自然是天大的功德,你没做错,不管是什么人,好人坏人,都是人命。”
阳皓道长与连时道长也点头称是。
清昙又道:“三位师叔,我也想过这人的身份来历,我在想会不会是北戎人或是乾国人,我也让琴浅师弟暗中查了,却没什么信息,发现那黑衣女子的地方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阳皓道长捋一捋胡须,沉声道:“清昙,让琴浅再去找找线索吧,实在不行,让我座下的克佑下山一趟,他的父兄皆是在军中,或许有消息来路。”
清昙道:“是,师叔。”
阳皓又道:“至于那女子,既然伤势还没好,也不宜再挪动,就在竹苑吧,你可以和你沐白师弟或是渝尔师弟一起居住,咱们修道之人,还是克己谨慎一些较好,竹苑那里可以找一些女居士过去照看。”
听到阳皓师叔的话,清昙的脸瞬间红了,他将赵无虞安置在竹苑,原因无他,就是方便和近而已,丝毫没有想到男女有别,现在被阳皓道长当面说这话,不由得脸上发热。
鹿一道长看着清昙貌似滴血的耳尖,“嘿嘿”一笑,道:“师兄你莫拿清昙取笑,咱们清昙是从小听着道号长大的,念过的经可比吃过的饭都多,是怎么上善观最有仙缘的弟子,我觉得清昙是能成仙之人,怎会在意这俗世间的男女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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