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对别人心慈手软？”季父看着跪在祠堂的儿子，语气冷然。
季祈夜的膝盖已经跪得酸软，但是仍旧挺直着脊背，眼里仍然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之意。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我不觉得我哪里错了。”季祈夜语气里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这下季父第一次对季祈夜动用了家法，整整三鞭，每一下都下了极大的力道。
口腔里有血腥味开始弥漫，单薄的外衣也被划出几道血痕。
“你想过没有，就算你顾念着这点情分你姐姐可是丝毫没有让那个私生子对你手下留情。”季父看着这个既倔强又不争气的儿子，第一次觉得他的性子和她的母亲一样软弱。
也是第一次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和他的母亲太过于纵容他了。
“我知道，可是姐姐她也只是想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她有什么错？”季祈夜仍旧固执的认为，季家继承人的位置自己得到的并不算光彩。
看着这样的儿子，季父的身上瞬间涌上一股无力感，他和他的母亲太像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单纯的可怕，做事也过于优柔寡断。
就在他要在教训季祈夜的时候，季母却不合时宜的进来了。
看着背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儿子，心疼的想要把他扶起，但是季祈夜就是不起。
星云也是看到季祈夜的眼神，看着他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能站在他的旁边陪他。
“夫人，你太纵容他了......”季父第一次开始真正的反省自己对他的儿子太过于想当然，觉得可以拿捏女儿为自己的儿子做嫁衣。
季夫人眼眶微红的看着季父，想着刚刚被带来的那个女孩道：“你要的人已经请来了，你不过去看看？”
季夫人转移着季父的注意力，刚刚在外面挥鞭的动静大的吓人，也让站在外面的她胆战心惊。
季父能不知道季母的意图，但是看着仍旧倔强，被他惩罚的狼狈不堪的儿子，到底是丢下了鞭子。
“好自为之，记得你要跪到明天。”季父说完，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下，转身就往书房走去。
“快点起来，你父亲走了。”季母拽着季祈夜的手臂，固执的拉着他。
“不用，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季祈夜想着季父经常对季萧说的话，低垂着眉眼说道。
季母却不甘心的说道：“你不是已经受过了吗？你这样我这个当母亲的看着心疼。”
季母说话时，声音有点哽咽，星云见状还是跟着季母的动作，打算扶季祈夜起来。
这时季祈夜直接甩开了她们扶着自己的手，说了一句：“父亲打姐姐的时候，他每次都会对姐姐说这句话，说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
半晌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又说道：“您心疼她吗？”
这下季母想要再拉季祈夜的动作被这句不轻不重的话给定在了原地。
她的儿子在为她的女儿打抱不平？她会心疼吗？
好像没有，反而觉得自己的丈夫说的有理。
“我......但是我.......你是我的儿子，不一样的......”
星云知道季家的人偏心，知道季祈夜对此不满，但是最近真正的感受到的时候，她都有点替季萧不值。
这就是季萧拼了命也要守住的季家，没有所谓的温暖，只有偏心和猜忌。
“哪里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你是我们两个人的母亲。”季祈夜质问着季母。
“就是不一样，她的冷心冷情，足够让我们对她失望！”季母说话的语气也在加重。
似乎觉得这样她的理由才站得住脚跟，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心安理得。
“可是她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会波及到你们的，甚至对你们的偏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季祈夜为季萧据理力争着。
季母看着变得不一样的儿子，眼里竟然生出了一闪而过的恐慌。
她了解的季萧，她就是一个天生没有感情的怪物。
她的记忆又回到了季萧两岁的时候，那样的眼神，让人觉得不止两岁。
最终季母还是妥协道：“既然你想跪着，那就跪着，让星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季母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起身离开，但是季祈夜却是意味不明的说道：“原来跪祠堂真的能让人清醒，被父亲家法的时候心里会产生不满。
我是第一次感受到，姐姐是第几次了？”
季母听到这样的话，产生了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她不愿面对自己儿子都开始看得十分清楚的真相。
星云看着像被季祈夜的话点醒一般的季母，眼神里有着难掩的复杂之意。
帮他上药的同时，还带着点心不在焉的味道。
眼里的除了疑惑，就是不值，她原以为像季祈夜这样性子的人生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温暖的家。
事实就是这种温暖是季家的人建立在季萧的隐忍和痛苦之上的，所以她要毁了季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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