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被呈上来的证据，康熙心里多少有了数。
他沉默了一会，抬头问大阿哥。
“胤褆，你如何看待此事？”
胤褆就知道会有这一问，早就在心里打完了草稿。
“儿臣自然是相信太子爷没有牵涉其中，不过既然有了证据查清楚也好，也能还太子一个清白。”
他等这个机会等的太久了，刚好四弟又被阿玛派出了京都，最好能一举将太子拉下神坛，否则胤礽出来，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太子的报复也会比以往更为猛烈。
别看两人之间关系好了不少，那也仅限于不对对方出手而已，至于皇位，可没人会后退。
“老三呢，你怎么看？”
胤祉也跟随着大哥的脚步，“回皇阿玛，儿臣相信太子爷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事关千千万万个苦读的学子，儿臣还是希望能把事情给查清楚。”
他这一番话谁也不得罪，还能卖读书人一个好，果然，有不少人看着三阿哥的眼神都亲切了很多。
康熙冷眼看着他们兄弟俩装模作样，心下也在不断衡量，要如何替太子扳回一局。
他的目的很简单，要剪掉太子的羽翼，可胤礽的位置不能动，不管他到底还适不适合这个位置。
“此事就交由大理寺督办，一定要秉公执法，不得偏私也不得污蔑太子！”
皇上话说的漂亮，可谁不知道，大理寺卿和太子的侧妃，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在。
他不徇私枉法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污蔑太子。
有支持大阿哥的朝臣开口质疑，“皇上，这是否有些不妥？”
“那让你来查如何？可有一点，若是查出此事与太子无关，你就回乡种田去吧，朕也由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来陷害太子。”
这话一出，那官员瞬间白了脸，他也是个二品大员，没想到在皇上眼中竟然被划成了阿猫阿狗行列。
也是，毕竟是皇上宠了多年的儿子，他不该如此冲动的。
“奴才知错。”
所有人都看出了皇上的态度，也没人敢再说话，胤祉扯了扯嘴角，包庇有什么用？
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抵赖不了。
还有胤褆，他也不会让太子轻易脱罪的。
大理寺卿在接到圣旨后立马去赫舍里府将索额图给请到了大理寺。
没错，就是请。
别看他身上没有官职，可还有爵位，更别提他和已故元后与当朝太子之间的关系了。
若不是有圣旨在，他连请人的资格都没有。
“索大人，今天御史状告您买卖官位，并呈上了证据，目前涉事官员正在缉拿中，在案件还未调查清楚前，得劳烦您在大理寺住些日子。”
当然了，他住的地方自然不能是简陋的牢房，已经派人进去打点过了。
唉，既不能打，又不能逼供，大理寺卿也难的很。
不管对外怎么说，皇上这边肯定是要据实禀告的。
就在大阿哥和三阿哥齐心协力想办法按下太子的时候，四阿哥胤禛已经率领太子的私兵，前去堵截噶尔丹王。
据他的线报传信，说对方已经先行一步准备潜入江南，之后会从江南离开，再与大部队集合。
也就是说，他们猜测的没错，他果然没在队伍里。
“四阿哥，那边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使团一到，会立即寻找时机下手。”
在得知噶尔丹王前往江南后，胤禛当即下令，队伍分成两队，一队去伏击使团，另一队去江南擒获噶尔丹王，双管齐下。
说话的是星辉，胤禛的大舅子，他们一家的荣耀都交付在他身上，自然不会让胤禛涉险。
不过出来这一趟，星辉已经对胤禛的白干表示心悦诚服，他的谋略和胆识简直让人心惊。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四阿哥为何要支持太子，明明他自己更适合那个位置。
四阿哥文比太子更胜一筹，武也不输大阿哥太多，这样的皇子，合该坐那至尊之位。
然而他说出自己的疑惑时，妹夫却说自己不懂。
嗯，他确实不懂。
“好，立马给岳父回信，要是做不到一击必中就即刻回程，不必恋战。”
重要的是噶尔丹王，他必须得死。
“是！”
胤禛挨个查看江南查获的那些窝点，仔细分析，他可能会出现的位置，却没抓到人。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
良久后，胤禛叹了口气，或许，他该听从二哥的意见，去见见那位，或许真能得到些启发。
顾澄正在府衙处理公务，托太子的福，他如今在操江过得很好，他的家人也过得很好。
这一年的苦难，终于结束了。
“大人，外面有一位公子求见，说是故人来访，在旁边的茶楼等您。”
他本不想搭理，什么人有事不能进府衙说，可想到顾大人待人一向和善，他又怕耽误事，还是进来禀告了。
顾澄一听故人，心下微酸。
他的故人早就在一年前尽数被杀，余下的也算不上是什么故人了。
不过他刚好有些乏累，出去饮杯茶也不无不可。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有事到茶馆去找我。”
胤禛在雅间等了两刻钟，顾澄才到。
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两人微微一笑，都有些欣赏的意味。
“江南果然是人杰地灵，顾大人好风采。”
顾澄也连忙弯腰，“请公子恕罪，不知您是否姓艾。”
到底是兄弟，四阿哥脸部轮廓和太子有些相像，而且他腰间悬挂的龙纹玉佩，他也曾在太子身上见过。
“不必多礼，我在家中排行第四，是兄长告诉我，如果到江南遇到麻烦，可以请顾公子相助，只是我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才贸然把你请过来。”
第四，是四阿哥！
顾澄脸上的神情多了些感激，他立马跪下行礼。
“见过四爷，奴才还要多谢四爷的救命之恩，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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