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想过会有人死，人总有一死，可......
可为什么要死在她的眼前呢？
还说那些让人感到负担的话，让她不得不去面对他们的感情，可又因为人已经死了，无法拒绝那份感情。
楚泠在无尽袋中摸索片刻，手攥着一个几乎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小东西。
手掌摊开，掌心躺着一个叶片做成的圆环形戒指，顶端嵌着一颗晶莹的绿宝石。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你...”
楚泠声音沙哑，压抑着涌上咽喉的哽咽。
放开手，让戒指落在身前飘散的灰烬上，使用魔法，将石板地面沙化，让求婚戒指与得不到回应的爱共同埋葬。
至于阿兹拉尔，楚泠甚至一时想不起来，在这之前，他有没有说过爱。
他是骄傲的天才，高贵的王子，在认识的最初，他虽然表现着讨厌她，却也和其他人一样，包容着，迁就着她。
他最在意形象了，连死，也要躲在她的身后，不让她看见他化为灰烬的模样。
楚泠想，她也迁就他一次吧，她不回头看，将他掩埋在这里，保留他在她记忆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再见，如果有来生......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神树沉默地站在楚泠身旁，等她完成告别，将人揽入怀中。
“他们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的。”
“嗯。”
楚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头脑太混乱了。
低头，看见了手腕上的银铃手镯，她不想戴的，还是套牢在了她手上。
转身，不可避免地，看见了血液染身的维克兰和拉斐尔。
强大的维克兰缩扣着肩膀，是为了缓解背上的疼痛，曾经压迫力极强的骨翼被撕裂，粘稠的血液滴落，将他黑色的长袍都沁上血色。
而只要有楚泠在，一定会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的拉斐尔，低着头，用指间已经长出鱼蹼的手遮挡着楚泠看向他的视线。
楚泠手中发出绿光，对着维克兰使用她所会的最有效的治愈魔法。
就算本就虚弱异常的身体快要扛不住这巨大的损耗，就算维克兰和神树焦急地阻止，楚泠也毫不犹豫，直到维克兰翅膀上的伤口极近愈合。
等治好维克兰，楚泠才有时间去看拉斐尔的异常。
楚泠已经走到他的身前，他不阻止，却也不抬头，只是站在原地躲避着。
“拉斐尔，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楚泠的声音无比疲惫，拉斐尔很快就妥协了，楚泠今天已经经历足够多的变故了。
拉斐尔抬起头，想要笑，可眼眸中透露着掩藏不住的苦涩，变调的声音在楚泠脑中响起，“我不好看了，泠还会喜欢我吗？”
从口角撕裂的伤口，贯穿整个脸颊，几乎要拉扯到耳后，鲜血已经凝固，在脸上留下狰狞的痕迹。
楚泠该感到恐怖的，可她只是呆愣地低下头。
摊开双手，十指细长粉嫩，会是现实中大部分人喜欢的漫画手，可那么无力，能轻易地被人控制，染满血迹。
不论是维克兰翅膀上的伤痕，还是拉斐尔脸上的伤，上面都残留着她的魔法痕迹。
她想将那些归罪于其他人都不可以，就是她无意识的时候做的。
而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去意识，是有人控制了她。
是黑暗神吗，毕竟作为祂载体的阿兹拉尔和伊瑟洛化为了飞灰，祂刚才一定是降临了。
那他又为什么降临呢，阻止她拿到手上这诡异的手镯成神吗？可她戴上了这手镯，也没有任何成神的迹象。
她还是这么弱小，这么无能......
拉斐尔能感知到楚泠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情绪在楚泠身上出现过。
楚泠该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永远肆意的活着，就算她想要抛下他也没有关系，他总会找到她的。
“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想要强留下你，错的是我们。”
这是楚泠第一次听见拉斐尔开口用普通话说话，可声音因为口角的撕裂，也许撕裂的不只是口角，还有声带，他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动听，甚至算得上是难听。
“拉斐尔，别说了，我给你治疗。”
楚泠捂住拉斐尔的唇，既是阻止他自残似的继续说话撕裂伤口，也是治疗。
只是刚刚救治维克兰耗费了太多魔力，她无法再次使用那耗费极大的治疗魔法。
“泠，没事...的。”人鱼自愈能力极强，总会有痊愈的那天。
覆盖在拉斐尔唇上的手掌移开，被另一个柔软代替。
楚泠像是看不到他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怖，也不在乎一旁还有维克兰和神树，就这样吻了上去。
也许是她吞下了人鱼口角的血液，体内的魔力充盈大半。
立刻对拉斐尔使用治愈魔法，魔力耗光就再次贴上去，直到拉斐尔脸上的伤口只剩下一条红线。
“拉斐尔是最好看的。”
楚泠发现自己这个世界经常晕倒，说完这句话安抚拉斐尔，她又感到了晕眩。
抓紧拉斐尔的手臂，她才没有倒下去。
“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句话，楚泠是对着三人说的，既然没有成神，还是要回去告诉其他人。
她也要再次试试看，能不能触发世界剧情，也许，成神的另有其人。
且不说楚泠他们六人去，最后只有四人归，而且楚泠还没有成神，各方势力间产生了多么大的震荡。
回到至高魔法学院的楚泠，如愿看到了剩下的剧情。
她发现，她之前做的一切，还挺可笑的。
这世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过家家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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