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如今有了信王加入联盟,定会对他下手更狠。
不日便要下江南督战,她怕慕容深会伤害他。而且离开庭兰居后,她也能找到机会去给慕容深寄信,警告对方不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便是她的打算。
谢凌正在灯下看书,闻言将书卷合上。
这个声音并不轻。
吓得阮凝玉不由坐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凌目光扫了过来,“你同我在一起,便这么在意旁人的看法?”
声线平稳,却比质问更让人心头发紧。
阮凝玉:“我不是这个意思,可那人是你的祖母……”
谢凌指节分明的手松松握着书卷,目光从纸页上抬起,掠过她不安的眉眼,“我们的事,我已同祖母言明,她不会再拦着。”
阮凝玉忽然哑然。
是了,府中风雨几度,谢凌的姻缘路更是坎坷,老太太如今怕是早已心力交瘁。更何况经此种种,她最忧心的,恐怕早已是谢凌深不可测的心境与前程。
至于其他,大约是真的无力,也无心再管了。
她忽然明白了老太太这次放手背后的深意。当年那桩丑事,老太太亲自出手为谢诚居遮掩,如今默许她与谢凌的婚事,何尝不是想借这个口子,给祖孙之间留一线转圜的余地?老太太是想修补的,可终究太迟了。
二人之间横亘着大舅母的死,谢家永远亏欠了他,老太太对不起他。
阮凝玉还在犹豫。
这样的话,在谢凌的监视下,她不可能有给慕容深回信的机会。
可她并不知道,她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尽数收纳进了谢凌眼中。
他忽然放下了手头这本书,声音不轻不重,“阮凝玉。”
她回神,看了过去。
“如果我们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我是挺高兴的。可是,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吗?”
谢凌情绪却很淡,她分明看见了他眸子闪过的失望,他唇角虽然在笑,却负载着说不出的苦涩。
说完谢凌不再看她,继续阅书。
像夜幕低垂,他又将自己给藏在了地上的阴影里。
面对眼前这个言语温和如初的男人,阮凝玉顿感羞愧,她低下头,打消了搬出庭兰居的计划。
是她忘记了,现在是谢凌最需要她,也最多疑、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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