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恳求,轰然响起,震动了整个演武场:
“拜见统帅大人!!!”
“统帅大人威武!!”
“统帅大人大人有大量!求您千万不要和我等小人物计较啊!!”
“我等之前有眼无珠,冲撞了统帅,罪该万死!求统帅饶命啊!!”
声音汇聚在一起,充满了卑微的求生欲。
这一刻,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在绝对的力量和死亡的威胁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保命,成了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高台之上,原本憋着一肚子火气,打算随便找几个刺头出来,狠狠“活动一下筋骨”、发泄一下心中郁结之气的张龙,直接被这突如其来、整齐划一的跪拜和哀嚎给弄愣住了。
他看着下方那黑压压一片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身影,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求饶声,心中的那股无名邪火,就像是被一大盆冰水从头浇下,“嗤”的一声,瞬间熄灭了大半。
这还怎么发泄?
面对一群连头都不敢抬、只会磕头求饶的鹌鹑,他就算有通天的怒火,也感觉无处着落了。
张龙站在高台上,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满腔的暴戾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只剩下一种荒谬和......意兴阑珊。
他挥了挥手,连话都懒得说。
一旁的岳屠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运足中气,高声呵斥道:“都起来!统帅有令,全体起身!”
然而,他的命令如同石沉大海。士兵们依旧匍匐在地,纹丝不动,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仿佛只要不起来,就能躲过一劫。
这死寂般的抗拒,让气氛更加诡异。
岳屠眉头一皱,脸上挂不住,声音陡然拔高,带上了真正的怒意:“都聋了吗?!让你们起来!还是说——你们真想试试统帅的耐心,现在就找死?!”
这声蕴含着杀气的怒喝,如同鞭子抽在众人心上。
士兵们浑身一颤,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违抗命令可能比求饶死得更快。
他们开始慢吞吞地、带着迟疑和恐惧,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但头颅依旧低垂,不敢与高台上的目光接触。
不过,心中那块巨石已然落下大半——既然让起来了,看来这位煞神暂时是不打算清算了,性命算是保住了。
待众人勉强站定,张龙冷漠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视线所及之处,士兵们无不屏住呼吸。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巡逻队,如今人员缺口极大。有自愿加入巡逻队的,稍后自行到岳屠统领处报道。”
此言一出,如同特赦令,所有士兵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不少人甚至偷偷长舒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不是算账,是招人!性命无忧矣!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响应,争先恐后,生怕落后一步:
“我去!我愿意去巡逻队!”
“能在岳屠大人麾下效力,是属下三生有幸!”
“也算我一个!一会散了我得第一个冲过去报名,去晚了没位置可就亏大了!”
“还有我!还有我!”
士兵们纷纷表态,情绪高涨。
谁不知道巡逻队现在是这位新统帅的“嫡系”?
统领是他亲哥,大队长全是他的旧部,资源、地位、前途,哪一样不比留在原来那些半残废的统领手下强?
此时不抱紧大腿,更待何时?
那些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的各队统领,虽然口不能言,但意识尚存。
听到自己麾下的士兵如此踊跃地想要改换门庭,心中又急又怒,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的根基被轻易动摇,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差点气得再次晕厥过去。
他们估计,经此一事,手下精锐至少得流失两成以上!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张龙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前车之鉴”,他踱步到担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故意问道:“诸位统领,躺着休息得如何啊?可还舒服?”
“回统帅大人,” 一直静立在一旁的罗刹适时开口,语气平静,“他们伤势过重,暂时还无法开口说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长了声调,目光转向罗刹,意有所指地说道,
“罗刹统领,你可是‘过来人’,经验丰富。可得好好给他们传授传授,这伤......该怎么养,才能好得快一些。” 他特意在“传授经验”和“好得快一些”上加重了语气,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是,统帅大人,属下明白。” 罗刹躬身应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对了。” 张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再次面向全体士兵,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变得危险而充满野心,他朗声问道:“你们.......想不想去其他部‘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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