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听了,连连点头。
他知道,胡坤表面上带着几分不甘和嫉妒,但能说出要跟着陈望干,心中实际上已经对陈望佩服到了极点。
而作为当事人的陈望,这个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胡坤和他手下副官的对话。
他一路走下去,双脚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但他依然强忍着疲惫,争取视察完整个部队。
直到走到最后一辆军卡,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脑袋发热,视线也有些模糊。
而这个时候,在最后一个军卡照顾伤兵的护士才注意到,夜色下的陈望,情况不对劲。
她赶紧提醒道:
“大帅,您的伤势好像在加重,得赶紧处理,否则很容易感染。”
陈望却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没事,先看看他们。”
但就在这时,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居然虚弱到了这个程度。
周围的人连忙上前扶住他。
“大帅!大帅!“
那个护士上手一探,惊呼道:
“大帅!您发烧很严重!”
“我没事。”
陈望习惯性否认道,努力撑住自己的身体。
但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滚烫无比,显然是连日来高强度的指挥和行动,再加上之前受的伤,终于让他的身体在他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垮了。
“大帅,现在已经是最后一辆车了,您真的该休息了!”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在寻找担架。
“大帅,快上担架!”
周围的士兵们反应迅速,纷纷围了上来。
而原本正在前一辆军卡处理伤兵事务的韦小罗和李卫国,听到动静,也立刻冲了上来。
卫生队里的医生,很快赶来,他借着车灯的光线,检查了陈望的旧伤,当即道:
“大帅的情况有些不明朗,得赶紧撤回后方野战医院,在这荒郊野外的,恐怕很难处理。”
此话一出,陈望也不得不下令车队,提前撤往嘉城,他现在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是很惜命的。
而且,罗英在电报中给他的命令,原本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在车队启动之前,陈望还是顶着高烧,给李卫国,张振东,董学武,王名振,孙可旺等主要军官,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他此时眼皮沉重,浑身发烫,已经能预感到,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撑不住,再过一会,怕就是要昏死过去了。
整个部队很快就按照他的指令,迅速行动起来。
那些缴获自日军的干粮和罐头,迅速分发给每一位士兵,尤其是那些伤员。
这些物资,原本是要集中分配的。
但陈望知道,如果他无法主持大局,等到撤回后方,这些物资,甚至是那些辎重,最终是谁的,就很难说了。
他对于国府的军队风气,始终不信任!
而无论是张振东,李卫国,董学武,还是王名振,孙可旺,这些人都还不足以应对上峰。
所以,他在昏迷之前,给这些军官下达的命令,就是一定要守好这个车队和车上的武器装备,谁来了也不能碰。
当然,除了这些命令之外,宋晚晴这个战地记者,也是关键的一招,甚至比任何其他人,都要关键。
如果对方能为他在报纸上造势,那他不仅很快就能平步青云,成为军中的红人,甚至等到出院的时候,就不单单是旅长这么简单了。
而且,军中的那些家伙,再想碰他的东西,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影响了。
这个,就是敲山震虎!
要知道,全歼日军一个大队,又俘虏了一个大队长,敌后收拢两千将士,转战三日,连连获胜,可是振奋当前各军士气的一大杀器。
谁敢在这种关键时候,迫害抗战英雄?
对着手下的军官,还有宋晚晴吩咐完这些,陈望原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漆黑的夜色下,浏河和嘉城之间的土路上,车队缓缓往西南而去。
而随着车队靠近嘉城,车外的西南方向,不断传来的密集炮声,闪烁的火光接连照亮黑暗的天际。
不过,随着这些炮火声渐渐变得稀疏,也宣示着日军这场错误的夜袭,彻底失败了!
董学武早就看到了司令部发给他们的电报,看向远方的火光,大笑道:
“西南方的炮火声好像越来越小了,罗司令估计已经打退了小鬼子的夜袭!”
他的副官听了,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道:
“陈旅长这次的突围,难道真的对小鬼子影响这么大?
我看司令部的意思,好像小鬼子第十一师团自己出现了很大的混乱,恐怕下次再想发动攻势,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
董学武冷哼一声,得意道:
“这还用说?小鬼子肯定是蒙了,不然也不会在嘉城方向这么急着开战,弄得跟打疯了一样。
你听那炮声,乱七八糟的,就知道小鬼子肯定没弄清楚局势,甚至连准备都没准备好,就想着以小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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