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臣妾会让人给敬事房传话，今晚，皇上召臣妾侍寝。”
郝天旭听出来话中的弦外之音，她这是在替自己打掩护了。
“好，你去朕的榻上睡吧，朕明早再过去陪你。”
“谢皇上体恤。”
躺在龙床上，姜玉欣久不成眠。
皇帝竟起了龙阳之好，自己该怎么办？这满宫的妃嫔该怎么办？
罢了，反正那档子事对自己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即便没了，也就没了。
只不过，大康素来对于这种“龙阳之好”嗤之以鼻，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始终有些不光彩。
还有，那宋世杰是个读书人，若是让人知道他做了皇帝的男宠，那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件事情，既是自己一手促成，那自己就得想办法替他们善后。
次日清晨，郝天旭一脸郁闷地回到了寝宫，姜玉欣昨晚翻来覆去久不成眠，到了东方吞白才朦胧入睡。
这会睡得正香呢。
郝天旭并未吵醒她，而是直接上朝去了。
等到姜玉欣醒来，得知宋世杰走的时候一副如坠深渊的样子。
又问了皇上今天早上的心情。
在听到皇上一脸倦容地去上了朝，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皇帝昨晚没有尽兴？还是有别的原因？
皇上昨夜召幸贞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
众妃嫔们一个个春心萌动，翘首以待。
纷纷起了心思。
好不容易，那个让皇上独宠的皇贵妃进了冷宫。
现在她们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各展神通。
只不过，皇帝注定是让这后宫三千佳丽伤心了。
待到晚上，皇上又传来口谕，“召贞妃去太初宫伺候。”
姜玉欣虽不知皇帝到底何意，但做戏还是得做全套，她上了那辆被众人望眼欲穿、梦寐以求的凤娈春恩车。
行走在寂静地宫中甬道，不知引来了多少后宫妃嫔的艳羡和期盼。
等到了太初宫的寝宫。
只见郝天旭一身寝衣，已经坐在龙床上等着了。
姜玉欣强忍着恶心，走向前去福了一下身：“皇上。”
“免礼，玉欣，快脱了衣服上来吧。”
姜玉欣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皇帝昨晚才宠幸过男宠，今天又来找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她嫌脏。
可她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意，除下外袍，钻进了被窝。
两人就这样并排躺下，谁都没有动。
良久，郝天旭叹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颤抖的手轻轻解开她的娈衣，欺身压了下来。
姜玉欣的手艰难的环上了他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
往日里，两人一见面就是干柴烈火、翻云覆雨。
可如今，竟是如此陌生和疏离。
待解除了最后一层阻隔，两人赤诚相对。
女子紧贴着他，感觉到他那处低垂着毫无变化。
内心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印证。
十指微动，握了上去。
良久，仍无变化。
男人一把推开她，转过身去，“你走吧，朕想自己冷静一会。”
他闭上了眼，昔日的种种屈辱涌上了心头，那咬着牙头，手指狠狠地握着拳头。
“皇上，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子，臣妾永远都不会改变，您永远是玉欣的依靠，是玉欣此生的挚爱。”
男人尽量调整好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是天子，可如今，却不能人道了。
他就要变得与那太监一样了，这些女人，这满宫的女人，肯定都会嫌弃他了。
他恨啊！
他恨金葛人！
也恨温梦琼！若不是她劝自己亲征，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上，无论如何，臣妾会一直陪着你，守着您。
其实真正的爱，与肉体无关。
玉欣更看重的，是能永远陪在皇上身边，与皇上分享喜怒哀乐，长相厮守。
肉体上的爱，只是浮出表面，没有深度。
可臣妾对您，是来源于灵魂上的吸引，深入骨髓，此生不渝。”
现在是他最脆弱和无助的时候，倘若自己能在此时对他多加安慰，抚慰他的心灵。
未来，他极有可能对自己产生依赖。
如此一来，自己的未来前途就稳了。
“朕现在是个废人了，你难道还愿意心甘情愿爱朕吗？”男人的语气软了下来，心里平复了些许。
姜玉欣闻言靠了上去，“皇上，真正的感情，不在这些。”
再说了，不甘心就能如何？
她是他的妃子啊，难道她还能改嫁不成？
“你还是走吧，朕想静一静。”
姜玉欣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穿好了衣服，“皇上，今夜臣妾就睡在外间的小榻上，您有事唤我，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说完便下去了。
皇帝一闭上眼，那噩梦般的过往便浮上了脑海，搅得他心神不宁，烦躁难安，愈发暴躁。
他多想有个人能陪着他，安抚他，可那样的不堪，他堂堂天子，怎么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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