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上，她照常查完邮件，处理了一些紧急的事由之后，才开始给这一周的工作做了一个计划。
这一行干久了人的脑子可能会出问题，因为所有招聘广告，所有同事和老板都会告诉你，你需要multi-tasking的能力。
她觉得挺扯淡的，要不怎么这一行出焦虑症呢，天天多线程操作，谁能不疯？
她还不想疯，每天都列清单，排出一个轻重缓急来，事情倒也能有条不紊得进行。
即便这样，公司每天的邮件往来和聊天框的轰炸仍是逼得她一刻松懈不得。
到了中午，终于消停下来了。她叫了同事上楼吃饭。
她的同事叫成菲菲，国内普通中产出身，比她强一点，不过不多，因此她俩倒是很聊得来。
成菲菲给她带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怎么样，这周忙不忙？”
周言接过咖啡，说了一声谢谢：“还好，大家都在等着美国非农数据。到时候出了要真是不达预期，可能会有波动，咱们就有得忙了。”
成菲菲长得略成熟，带着知性的美。她来美国时间更早，各种习惯都开始向白女靠齐，比如手里拿着的那个超大的stanley水杯。
周言觉得挺夸张的：“你每天真的能喝这么多吗？这得有一升吧。”
“用习惯了，我觉得还不错。明天送你一个。”
“别，我不要。下次你过生日我还得十倍奉还。现在我手头有点紧，得节衣缩食了。”
菲菲是个消费主义者，工作之后更是不会亏待自己，香奈儿的包，爱马仕的丝巾，再加上巴宝莉的风衣，是一个标准的都市女性，她看不惯周言都工作了还这样苛待自己，叹了一口气。
“干吗过得和贫民窟的女孩一样？你现在也算是标准的中产了。当一个中产，可不光是有房有车，你的消费习惯和兴趣爱好，都得跟上。”
“要我说，你就不该买房。急什么，以后和男朋友一起买个大house岂不是更好？”
男朋友？她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个词了。
她埋头抿了一口咖啡：“男朋友？我这个母胎solo哪敢想这个？”
好像也不完全是实话，她不能算母胎solo，但是只要一谈感情，总是会搞得兵荒马乱。人吃亏吃多了，总是会长记性的。
也长忘性，她已经记不得许多事了。
既然已经脱胎换骨，很多事，忘了是它最好的归宿。
成菲菲盯着她，这张脸和她是两个风格。不同于她的成熟知性，面前这张脸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美。
不能说漂亮，漂亮有点俗。美人在骨不在皮，女人的脸线条流畅，像是山水画一般，有足够的留白给人遐想空间。但是到了眉眼处，画风一变，又有十分的光芒，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她切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顶着这张脸，你和我说你母胎solo？别逗了，看看你这双眼睛，简直会勾魂，连看一只狗都能深情款款。从小到大不知道渣了多少纯情小处男吧？”
周言伸手拍了她一下，表达她的不满：“哪有那么夸张。还是你经验丰富。你的dating记录都够出一本书了！从金融男到大厂高P，还有创业男，这么多选择，也不知道你在挑什么。”
成菲菲笑了，她并不嫉妒女人，毕竟她也足够优秀：“嗨，你别羡慕我，下次带你一起。在纽约不体验一个dating文化多跟不上潮流啊。”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什么样的？
周言沉默了，她回答不上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她想了想自己应该喜欢的类型，笑道：“有自己的事业，温柔干净的吧，要是再帅点就更好了。”
成菲菲听到这个答案，凑近了一点，小声八卦道：“有自己的事业？所以，你和程方树啥关系啊？我感觉你俩走得挺近的。”
女人眼神一抖，明显愣住了。
“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
周言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脚尖：“没有，之前他算是我的，我的老师吧，可能比较照顾我。”
成菲菲撤回到安全的距离，她知道这小妮子没说实话，她也懒得揭穿她：“原来如此。其实我觉得他也不错的，说是事业有成那是绝对的。他和咱们不是一个组的，不过有小道小消息，听说他快升MD了，早晚的事。”
“能做到这样，也算是咱们华人的天花板了。他这样的，一年得有个百万美金吧？圈子里喜欢他的女人可不少，毕竟是六边型战士，完美男人。”
周言更心虚了：“是啊，所以我叫他老师嘛。咱们这样的small potato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成菲菲笑了：“是啊，不过你也不差。我看利亚挺喜欢你的。要我说，利亚才是咱们华人之光。一个女性，做到量化部门的head，真的是不容易。有她提携你，肯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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