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景宫中的声音似远似近。
似在玄都耳边，又似在万水千山之外。
对于此等异象，玄都也见怪不怪了，只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老师，弟子告退。”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老师嘴中的快了快了，玄都也没选择追问。
平常老师太清圣人就是谜语人的样子。
他要是想告诉你，你不问也能知道。
要是不想让你知道，你追问也是没用的。
玄都也只能在心底期盼老师能快点出关。
八景宫中。
太极图无声悬浮，万道鸿蒙紫气如灵蛇盘绕。
太清老子端坐玉榻，道袍无风自动，三千缕白发垂落间竟渗出丝丝金芒。
面前的白玉桌上摆着一副棋盘。
棋盘中黑白二子激战正酣，厮杀极其凶烈。
太清老子持白子与自己博弈。
啪！
就在棋局分出胜负，白子屠了黑子大龙的当口。
悬浮在太清圣人头顶的太极图突然剧烈震颤，阴阳鱼化作两道璀璨流光，轰然撞碎虚空中若隐若现的锁链虚影。
锁链轰然断裂。
太清圣人如同遭受重击，脸色苍白如纸。
气息也是变的萎靡不振。
但这种状况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听虚空中一阵铮铁碰撞之声，随后两道锁链凭空出现。
再一次帮天道与太清圣人之间组成了联系。
他的气息也属于恢复。
但或许是因为数次被破坏的原因。
锁链本身已经不是特别坚固了。
“天道枷锁无穷无尽，但终究能够磨灭。”
低沉嗓音震颤宫阙。
老子缓缓睁开双眼，原本平静的双眼多了一丝不灭的神芒。
他在尝试摆脱天道束缚。
也可以说是在尝试摆脱天道圣人的身份。
这就是他近万年一直闭关的原因所在。
洪荒六位天道圣人组建成了如今的天道基石。
天道成就六位圣人的同时，也束缚住了六圣。
如果问天道圣人能达到何种境界？
那老子会回答道：“混元大罗金仙九重天。”
这是圣人的极限。
再往前跨出一步就是天道境。
但天道不会让天道圣人反客为主，所以他们不可能踏入天道境。
因此只有两条路走。
一、击败老师道祖鸿钧，并且取而代之，自己成为此世唯一天道，如此方能打破束缚。
二、不破不立，放弃天道圣人身份，重走混元路。
两条道路各有优劣。
第一条道路，老子早些年也考虑过。
但难度系数太大，再加上还有被天道控制的风险在，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之后封神大战爆发，鸿钧主动摆脱天道影响的一幕幕，更是让老子坚定了心中所想。
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
那就是盘古大神意志苏醒，击杀天道鸿钧的刹那所用出的力之法则让老子冥冥之中感觉到了鸿蒙初开时那道无拘无束的本源灵光。
那是盘古大神的遗产。
更是三清的本源。
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舍本逐末。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出于各种各样的影响，老子并没有踏上那一条路。
如今他心如明镜，自然也走上了本来的路。
不破不立的过程是痛苦的。
成也天道，败也天道。
太清老子实力能达到混元大罗金仙九重天，自然与天道有密切的关系。
天道也不可能放任这么大一块基石跑路。
所以双方展开了一次次拉锯战。
每一次太清圣人与天道的联系被中断，他的实力就会下滑几分。
如今更是从混元大罗金仙九重天落到了六重天的地步。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自然是无法接受。
但太清圣人却悠然自得。
甚至他周身突然迸发纯粹至简的道韵。
比圣人更超脱，比天道更自在。
恰似鸿蒙初开时那道无拘无束的本源灵光。
虽然摆脱天道束缚的过程，实力的下滑是痛苦的。
但寻找本源灵光的过程能够填补这份痛苦。
更不用说在寻找本源灵光的过程时，老子隐隐约约感觉到洪荒可能还隐藏着一份盘古大神的遗产。
而这份遗产可能是他踏入天道境的钥匙。
甚至连天道之上的大道境也不是不可能。
“咳咳咳~”
太清老子突然咳嗽了两声。
冲击天道锁链的过程过于激烈，也在他的体内留下了些许暗伤。
老子闭目内视，随后掌心浮现玄黄功德气触及眉心治疗伤势。
疗伤的同时，老子抬头向上。
双眸仿佛能透过八景宫，透过亿万里时光直视混沌战场。
本来洪荒大敌当前，老子不应该做这种有损战力之事。
毕竟道祖不出，也就只有他能对付扬眉。
好在，老子擅长卜卦之道。
他卜卦之后，发现韩绝能顶替他的位置。
并且每一次的卦象都是稳中向好。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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