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玉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礼貌道谢：“那就多谢了，这样甜度的水果，我求之不得。”
聊了几句家常纾解李琼玉的情绪后，傅自妍没兜弯子，直接话入正题：“对于何小姐怀孕一事，李小姐有什么想法吗？”
李琼玉笑容不变：“阿牧与何小姐之间有情一事，我一直很清楚。虽然在我和阿牧成婚之前，何小姐爆出有孕确实让我惊讶，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不是吗？”
傅自妍感叹，这确实是符合李琼玉人设的回答。但以她对李琼玉的了解，所谓“人设”，不过是李琼玉对外的伪装，因为三叔需要一个温婉大方贤淑的儿媳妇，而李家也需要借助傅家重新崛起。
真实的李琼玉是什么样子呢？
傅自妍垂眸打量她，开口并不委婉。
“李小姐年纪轻轻已经在社会福利署站稳脚跟，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要不了几年就能一路晋升上去，何必将婚姻浪费在有心上人的大堂哥身上。”
李琼玉眼睫微动，有点讶然：“傅小姐觉得我该取消婚约？”
除了傅小姐自己本身的意思，李琼玉不觉得以傅自牧、何思绵的能力，能够说动傅小姐做说客。
至于傅三爷或是周太（二姨太）？
那就更不可能了！傅三爷女儿还是有好几个的，长女傅自彤甚至已经嫁到沈家。
李琼玉不知道为什么，但无论傅小姐是出于什么目的希望她主动提出退婚，以她如今的立场，她...都不会同意。
李琼玉看着傅自妍，一脸真诚：“阿牧与何小姐虽有情，如今更是有了婚前有子，但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今香江虽然取缔纳妾的合法性，但实际上，豪门纳姨太太入门的仍不少。从与阿牧订婚，我就已经做好他未来会有妾的准备，何小姐自然也在其中。”
虽然李琼玉对这种封建糟粕嗤之以鼻，但这些个人选择，到底与她无由。
在她看来，她也不是要嫁给傅自牧，而是在进行一场利益置换，她以婚姻的名义换取傅家对她仕途、家族的支持。
不是所有人都看重期许婚姻的，于她而言，婚姻只是一种筹码。所以，傅自牧是要与她相敬如宾也好，要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也罢，她要的只是傅太太的名分，或者说名分背后的支持与助力。
“李小姐何必牺牲？”傅自妍蹙眉，不愿与她兜圈子，坦言告诉她，“同为女性，你想要的仕途支持，我愿意给你。”
这世上愿意拼尽全力往上爬的女孩子，既然被她遇上了，就值得她在能力范围内予她一臂之力。
至于李琼玉在意的家族，只要她自己扶摇直上，家族自然能被带飞。
李琼玉抬头，“傅小姐，你...”
顿了顿，她还是叹气：“我虽不赞同联姻之法，但一家之姓，确实是捆绑利益的最简单方式。傅小姐此时对我出于怜惜的支持，于我而言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我不知道傅小姐何时会抽身离去，断掉这份‘怜惜’。”
说白了，上位者的随手而为，就像是天降馅饼，纵得解一时困境，但终究不长远，她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别人的善意上。与其如此，不若从一开始就走有些难的石子路，以舍弃部分来成全前路。
傅自妍偏头看她，轻笑出声：“李小姐总算愿意坦诚相待了。”
李琼玉有些惊讶的抬眸，因为从前有想抱傅小姐“大腿”的想法，所以对这位大小姐还算是颇有些了解。她知道这位大小姐是被傅家前后两任掌权人宠着长大的，整个成长历程都是鲜花与赞誉。
有这样的成长背景在，哪怕被教养的再好，骨子里的骄矜的还是免不了的，何况她已经连续拒绝这位大小姐的好意两次。
她已经想过，傅小姐不生气，能好声好气把她送回家，是傅小姐的气度。
但，从没想过，傅小姐竟然还会轻笑出声，再与她说话。
收回惊讶的神色，李琼玉礼貌道歉：“方才是我冒昧了，傅小姐一片好心被我辜负，实在抱歉。”
傅自妍微微摇头：“不急着道歉。”
“李小姐不相信我出于同为女性出手的帮扶，那我们就以利益为凭借。”傅自妍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轻缓，却无端透着郑重，“我予你扶持，做你靠山，让我看看你能走多高，唯一的要求，为我效劳，如何？”
“傅小姐确定？可我就职的只是社会福利署，即便爬的再高，权力也远远比不上其他署司。”
“你觉得，我做的慈善还少吗？”傅自妍笑看她，语气漫不经心，浑身上下笼罩着的自信与风华却亮的李琼玉简直睁不开眼，“更何况，这世上只有无能之辈，没有无用之权。”
李琼玉默了默，眼中恍若闪过流光溢彩，一个“好”字掷地有声。
她会一步步爬的更高，高到以一己之力撑起李家，让世人瞩目，高到...有资格为傅小姐效力，绝不会辜负傅小姐这一番善意与支持。
傅自妍看着眼前这颗想清楚了的新星，笑容依旧温和，重回旧题，“那么，退婚吧。”
李琼玉弯了弯眉，语气轻快：“好。多谢你，我的...老板？”
傅自妍莞尔：“就叫我Selen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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