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都是黑瞎子自己通过以往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拼凑起来的。
“除了没陪在你身边之外，你身上穿的住的用的，”黑瞎子脸上又重新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包括你们这次旅行的花销，都是曾经张家给你的生活资金。”
黑瞎子身为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终究只是个外人，不好插手他们张家的事，尤其是这对兄妹的。
听完这番话的吴峫和王胖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到这一步，如果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吴峫就不是那个亲自布局算计汪家的人了。
“早些年汪家派来暗算你的人，也都是张家派来的‘保镖’处理的，他们或许有拿你当诱饵的意思，但绝对没有不管你。”
黑瞎子如愿看到张启灵眸中的一闪而逝的愧疚。
话题到这里，该说的能说的他基本上都说了，空气中气氛霎时间沉静下来。
王胖子和吴峫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张启灵，则在大脑将黑瞎子所提供的信息，与碎片化的记忆内容做排序。
解雨尘完全当个旁观听众，安蝶……不，应该是张和安。
“所以，她也是安娜？安氏药业创始人安娜？”解雨尘忽地问道。
黑瞎子挑眉，“不愧是花爷，够敏锐。”
此刻的解雨尘却笑不出来，原来他爷爷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接触到张家的核心人物了。
他不知道安娜是安蝶这一点爷爷有没有猜到，但安蝶是张家人这点，解九爷一定看透了，并且确认了她是张家人的身份。
所以才会耗费大半家财，换取守门顺序解家排在最后。
念及此，解雨尘骤然面色一变，急忙问向吴峫，“吴家没派人去守门？”
黑瞎子虽然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这不妨碍他听八卦。
“当年我二叔原本是的暗算派我去的，后来小哥顶替了我。”吴峫如实道。
霎时间，解雨尘和黑瞎子两人不约而同相互对视了一眼。
花园中不时吹过的清风，在此刻平添上几分凉意。
解雨尘犹豫半晌，才开说出两个字：“吴峫……”
“你胆子够大。”黑瞎子顺嘴补全。
王胖子第一个接话，“不是，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吴峫胆子够大？”
他怎么觉得这里的胆子够大，不是什么好词呢？
“你知道过往那些欲要针对张启灵的人最后下场都怎么样了吗？”黑瞎子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张家族长帮吴家人守门，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这无异于是把整个东北张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摩擦再摩擦。
吴峫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下场？”
“一报还一报算是最轻的，你认为张启灵帮你守门这件事，算是小事吗？”黑瞎子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向自己这便宜徒弟。
有这么个大金腿在身边，不愁吃不愁穿，偶尔还能接单赚赚外快。
这不比那半死不活的古董铺子赚钱多了？
“没有守门。”张启灵出声解释。
短短四个字，让其余人齐刷刷将目光望向他。
“没有守门？”吴峫喃喃重复这几个字，“没有守门那你在哪？”
为什么没有来找他？
整整十年连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张家祖宅，没有电子设备。”张启灵垂眸，浓密鸦羽遮挡住了眼底复杂神色。
张家祖宅所有的记载仍旧采用人工抄录，任何关乎到家族秘密的东西，都不会上传到电脑上。
北山村倒是有领取电子设备的地点，大多是出任务的张家人去，回来后会统一归还。
他们也不爱用那些东西，加上严格的保密意识，张家祖宅就成了隐形的真空地带。
只使用‘传统’的通讯手段联络。
听闻张启灵这十年没有在青铜门后面，反而是在张家祖宅，吴峫心底陡然间升腾起一股怒火，闭眼将情绪压下。
“这十年在张家祖宅，你……能随意活动吗？”
面对吴峫的问题，张启灵犹豫片刻，言语简练，“无法出祖宅范围。”
这也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些年他分明没去守门，却不联系吴峫的原因。
“张家人囚禁了你？”吴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个答案。
闻言，张启灵沉默片刻，“不算囚禁。”
真正的囚禁，不会给他提供精美的一日三餐以及所需生活用品。
正如黑瞎子所言。
重建后的张家，从未亏待过他。
而他，除了张家重建后那段时间陪着和安处理家族事务，剩下的时间似乎没有履行过族长之责。
王胖子听自家兄弟这时候还在帮那帮子狠人说话，开口道：“小哥，他们都不让你联系外界，断绝了你接收外界信息的一切通道，这还不算囚禁呐？”
张启灵摇头，“不算。”
听闻此话，王胖子和吴峫两个人刚刚对张家人以及张和安升腾起来的那点子好感，转瞬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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