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这八十年代的东北乡镇啊,农村里那小农经济可老盛行啦。
一个家庭要是能有自个儿家的牛或者马,不管是干农活还是出门走远道儿,那都比别人家轻松老多了。
所以说啊,整个家庭里基本上就属这种能干重活的大牲畜地位最高了。
哪怕是家里当家做主的老爷们儿,都把它们看得比自个儿还重要呢。
要是有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娃娃惹恼了这些大牲口,被踢着了或者撞着了,只要不是出人命,哪怕你受伤了,那也得挨一顿骂。
要是没受伤呢,那就棍棒伺候,非得揍到你受伤不可。
挨完这顿揍,还得可怜巴巴地抹着鼻涕、憋着眼泪去割草,回来接着伺候这些牲口大爷。
说句不好听的,在农村,死个大牲口,那可比死个族亲还让人难受呢。
“这大个子(马鹿)能种地不?我看这玩意儿比起其他家养的大牲口也不差啥呀。
有了这头大个子(马鹿),咱家种地可就轻松多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费劲了。”
老妈吴秀芬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为自个儿这好主意开心地笑了起来。
自从家里那十几亩地被野猪给祸祸了以后啊,全家人老小,除了那几个小不点儿,也就眼前这十几岁快二十岁的老二没去田里干活。
可以说基本上是吃住都在地里头了,没日没夜地顶着太阳全力补救,就怕十月份交不上公粮。
好在现在已经过去了,今年用不上,明年也能用上。
现在有了这匹马鹿,也许能轻松点,不用那么操劳了。
徐禄一听,顿时就尴尬得想用脚趾头抠出个三进四合院来。
吴秀芬的意思他明白,不就是想牵着这头马鹿去自家地里干活犁田嘛。
在北方农村,除了牛以外,马、骡这些大型牲口也能用来耕地犁田,就是耐力差点,不如牛持久,不过其他方面都大差不差的,虽说现在这是头马鹿。
“妈,大个子(马鹿)还受伤呢……”
“那就等好了再去,不着急!”
吴秀芬笑眯眯地说。
徐禄可无奈了,亏得这大个子(马鹿)这么信任他呢。
徐禄静静地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老母亲,就怕这是一场梦。
前世这次上山他啥也没捞着,还让赤虎儿受伤了。
从那以后啊,他对打猎就更痴迷了。学会下套以后,偶尔在山脚下放套,又跟着猎人上山,慢慢就学会打猎了。
后来靠着打猎的收入,母亲在隔壁镇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婚后他还是吊儿郎当的。
他前妻虽然失望,但也没提离婚,还努力工作养着他。
徐禄在砖厂干活的时候,闲下来还进山打猎,成了远近闻名的炮手。
可谁承想,命运就这么转折了。
他迷上了赌博。
前妻和母亲经常为这事儿跟他吵架,父亲木讷老实,就拿棍棒教育他。
他从村里的小赌局发展到镇上、县里的赌场。
一开始赢了点钱,尝到甜头了,可后来就输多赢少了。
他还借债赌博,甚至借上高利贷了。被所谓的朋友做局坑了以后,他啥都没了,债主还上门逼债。
他发疯似的跑出去找朋友讨说法,结果让老妈遭了难。
小妹看到他摔门而出也跟着出去了,他都没发现。
等他回来才知道小妹没回来,一家人出去找,结果母亲意外被土豹子给扑了。
后来小妹因为追不上他害怕,躲草垛子里睡着了。
被找到以后,因为嘴笨被误会,间接害死了母亲。
徐禄就记恨上妹妹了,一直到妹妹离世他才幡然醒悟。
因为赌博,家里分家了。前妻变卖家里的东西还债,后来因为有了裂痕,再加上徐禄还家暴,婚姻就破裂了。
徐禄后悔得不行,可也没办法,只能借酒消愁。
他南下打工,干最苦最累的活,还时不时地小赌一把,去发廊消遣。
十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无所有。多年后徐禄回乡,物是人非。父亲已经去世了,儿子们混黑道,赶上严打那几年,结局不好,前妻也因为儿子离世了却残生。
曾经热热闹闹的家变得支离破碎。人到中年的徐禄又进山偷猎还债,打电话向警察坦白后,在祖宅破屋里喝老酒,回忆往昔的幸福时光,悲从中来,昏醉过去,然后就回到了现在。
如今啊,他就好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似的。
徐禄家,昏黄的煤油灯下,这会儿饭桌上就一盘尖椒炒干豆腐和一盆土豆炖白菜汤,可这在好多人家那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徐建华坐在炕上最里面,一手拿着筷子夹菜,一手拿着酒碗慢悠悠地喝着酒,吃得有滋有味的。
徐福、徐禄坐在徐建华左右两边,徐湘坐在徐福旁边。
兄弟姐妹仨人小心翼翼地压着声音吃饭,可还时不时地拿眼睛偷偷瞅一眼徐建华。
坐在炕下木凳上的徐禄,一手端着海碗,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黏糊的大碴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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