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祭完成，秦修远还在考亲爷爷叫什么，从哪里迁移到哪里，从军多少年，职位是什么……早就一遍过的明熙悄悄跑出去，没一会就红着眼睛回来，抱着秦修远的胳膊。
“爹爹，外公外婆和奶奶都走了……”
秦修远不奇怪，“明熙，他们吃饱回去了。”半跪着的男人抱着闺女，“不哭哈，大人们吵架很正常。”
“爹，所有人都和娘亲吵。”云骁觉得不正常，“吵架不和好，又继续吵。王保说，家里吵啊吵，爹爹和娘亲就会不在一起了……”
明熙一听，更是爆哭。
秦修远青筋暴起，差点扬手，“大过年的！秦云骁你欠揍是不是！”
老子一凶，儿子一缩头，女儿更是委屈，直接哭得快喘不上气了，脸色眼看由红变紫，秦修远心跳漏拍，连忙抱紧人，“叫夫人和医师过来，快！”
“明熙，爹爹不对，爹爹不该吼你，乖，嘘，不哭了，以后家里不吵架，爹爹和娘亲都不吵架的。嘘，不哭了，乖乖……”
一边给人顺背一边哄着，明熙按着胸口，哭得一喘一喘的，呼吸极重，脸色倒没那么吓人了。
望舒小跑进来，满头雪，“怎么了？怎么了？”
明熙一看亲娘，人还哭着，手已经伸过去给人拍掉雪花，“娘亲……”
“怎么了，小宝？”
“你们……能不能…呜…别吵架了……呜呜……”
望舒刚才在饭厅都没哭，这会一下子就有点忍不住了，眼睛热热的，“好，宝贝，别哭了。”
“娘亲，她们不喜欢你，呜呜……明熙喜欢你，不要吵架，明熙害怕……呜呜……”
“好，乖宝宝。”
母女相拥落泪，秦修远正想伸手去擦，秦云骁也冲过去抱在一起，豪情壮志，“娘亲还有我，爹爹不要你了，没关系，我要你！”
秦修远终是狠狠扇了一巴掌儿子的屁股，“你倒反天罡！”
还哭着的望舒吼他，“你干嘛打他！”
秦云骁这辈子第一次被亲爹动重手，摸着屁股不敢置信，一下张嘴哭得撕心裂肺。
祠堂顿时乱作一团，医师在门外等着。
等望舒哄好儿女，看都懒得看人。
“他这么说话，我能不生气！”不生气还是不是男人，他们夫妻俩好好的，儿子跑出来当面造谣，还表忠心！！！
秦云骁不服气，“王保说的，爹娘一分开，爹就会有新的女人，新的儿子！娘亲什么都没有！”
“那是别人家！云骁，你和你娘亲好好的！”秦修远恨不得暴走，他和望舒怎么就生出这么一根筋的儿子来！
云骁不觉得好好的，可一时说不出什么来，明熙助攻亲哥，“爹爹，外公外婆奶奶小姨都帮你，都不喜欢娘亲，哪里好好的？”
“就是的，就是的！”
“那是他们有问题。”秦修远投降，“过一阵时间，我们带着小三小四搬出去住。离远点。”
这下兄妹俩满意了，一人抱着娘亲一条胳膊，望舒摇摇头，这个乌龙！
“你们俩个，别人不喜欢娘亲，和娘亲吵架，遇到了当面骂回去，打回去，赶出去。”望舒看一眼男人，没什么好脸色，“不要怕你爹不要我，我还不想要他呢！”
兄妹俩听着前面，连连点头，听到后面，又开始嘴一扁，屁股蛋子一痛，双双不对劲了。
“要爹爹……你们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又哭上了。
秦修远看着供桌上的牌位，还有牌位旁边的小盒子，失去所有的力气，“望舒，大过年的，你偏要胡说八道么。”
点了三支香递给她，“过来给爹爹上香。”
望舒双手举高长香，跪在蒲团上，朝着牌位虔诚拜了三拜。
“爹爹，您的儿媳季氏望舒给您上香叩头了，请您保佑她平安喜乐，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解说员很是认真。
祠堂没通地暖，长香刚插到香炉，秦修远就让她带着孩子回前厅。
晚餐。
大鱼大肉吃不动，一家四口简简单单吃了碗馄饨，天黑了，带着兄妹俩放了几把烟花，愣是单脚抱起女儿，提着灯笼，府里各处溜达。
今年府里装饰不如往年隆重，气氛冷清，孩子情绪有些低落，走了两步，明熙就自己下地走，兄妹俩跟小幼鸟一般，紧紧挨着老子。
“打仗花了很多银子，等明年爹爹那边少花点，你们娘亲就能多留点钱，过年的时候，将新家布置得张灯结彩，到时候小三小四会跑会走，你们俩要带着他们来逛。”
“好。”
三人消了食，转回舞室，兄妹俩先去里间换衣备准备，暖气融融，望舒套着一件平时外出保暖才穿的厚衣裳，这件貂毛领大衣长可曳地，有袖子，此时一排内扣扣紧，腰带束上，怡然自得躺在摇椅里。
冬天的厚衣裳都能让她穿出窈窕风姿来！脖子秦修远走近拉了拉领口，妇人里边竟仅穿着件吊带的绸衣连体窄身长裙，卧室之外穿这件！劲爆得他连忙侧开脸，掩好。挨着摇椅坐下，伸手探探人的手脚。
旁边椅子上搭着件绿地百草纹的大披肩。
“……小三小四睡着了？”
“嗯。”婴儿天黑没多久就睡，一对小猪仔。
双脚有点冷，他撩过大披肩想将人双脚严严实实包成个大粽子。
“啧！”望舒蹬他，“那是披肩！”
不是裹脚巾，何况她不冷。
不让裹脚，秦修远干脆把人双脚往自己腿上搁着，揉热，大衣将人裹成凹凸有致的细细一条，貂毛领上，一张芙蓉脸，星眼如波，他越看越稀罕，不顾后面侍女，凑过来亲了两口。
亲完还不满足，“坐我大腿上？”男人第一次不想看云骁和明熙表演节目……
私底有人跟他说，望舒沉迷舞蹈，特别是关起门来听那些有伤风化的青楼淫词艳曲，看缺衣少布的下三流艳舞——
换作别人家的正经妻子干这事，上至婆母夫君，下至丫鬟小厮，恐怕都要来声讨一番。
如今是自己的妇人，秦修远又觉得正常，男人喜欢喝酒赏曲看美人，私底下玩得也花，舒舒喝不得酒，其余的只是听听看看罢了。
说来好笑，三王爷表忠心的尤物，凭着那个好身段和好舞曲，居然将自己妇人勾引得稳若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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