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玄学？有这么厉害嘛。
陆棋有些不屑一顾，但这话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哼。”
这时候，斯科特看着陆棋，有些不满地轻哼一声，搞得陆棋有些尴尬，正准备找话头掩饰一下，门却响了起来。
咚咚咚。
斯科特喊了一声，“请进。”
管家推开门，站在门外，冲着陆棋轻轻一笑，“路易斯，时候不早了，要留下吃晚饭吗？”
陆棋连忙摆手，讪讪地笑笑，“不了不了，安吉还在家，安吉还在家。”
“呀，今天已经天黑了。”斯科特撩开窗帘，望着外面的一片漆黑，不怀好意地看着陆棋，“老师你没事吧？刚才还说你小时候怕鬼哪，今天刚去世了两······”
陆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背后的管家则是相当温柔地将左手摆在了陆棋肩膀上，“我送你吧。”
“这回我就放心老师了。”斯科特裂开嘴笑了笑，阳光又温暖，陆棋则是恨不得活吞了面前这个摆出笑脸的小孩。
“路易斯，那你先收拾东西，我到楼下等你。”
管家很体贴地望着陆棋扭曲的面部表情，表示自己非常理解他这么大人还怕鬼的胆小，并十分善解人意地先到外面去等他。
管家“蹬蹬”地下楼去，陆棋回头，还没发作，斯科特却扮了个鬼脸，“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你可以去试一试，我赌他不会杀你。”
陆棋白了他一眼，“拿我的生命做赌注，少爷对合作伙伴还真是真心啊。”
斯科特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无奈的陆棋离开。
上午的雨已经过去，街道上还有因为月光而波光粼粼的小水坑，夜色席卷而来，带来的还有刺骨的寒冷。
陆棋低头不语，身边是紧跟着他脚步的管家。
离开庄园有一段距离之后，管家终于说话，语气丝毫没有任何的波纹，相当平静，仿佛是在闲聊一般，打开了话匣子，“路易斯，你喜欢艺术品吗？”
“那要看是什么艺术品。”
“这么说有你不喜欢的艺术品？”
“这倒没有，艺术品既然能被称为艺术品，一定是有其独特的内涵，被艺术家赋予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与灵魂，应该是历久弥新，永垂不朽的。”
“别这么文绉绉的，艺术品不就应该是那些，让你在任何地方，看到或想起的时候，都能被它伟大的魅力所折服？”
“你说得和我说得，不都是一样的文绉绉吗？”陆棋反驳了一句。
“不一样，艺术是超出现实的，这个游戏本身就不是现实，在这个游戏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雕琢艺术，不过是用怎么样华丽的方式完成，以及完成的伟大程度罢了。”
听到管家说出游戏两个字，一点都没有意外，陆棋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这个游戏莫非只是为了单纯的杀戮？输的人死去，赢的人踩着败者，未来也依然逃不过被踩的命运。”
“杀戮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艺术的完成，不需要作者是否还活着，只要有人能够看到，有人能够感受，那么就是伟大的完成。”
一连几个伟大，陆棋却越来越不想与管家继续聊下去了。
“你是想说你杀了罗宾与威廉，是为了艺术？”
说完这话，一阵寒风而过，陆棋打了一个寒颤，身边的管家将大衣披到他的身上，给陆棋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是针对你，你只要没杀我，我就没意见，只是聊到这里了，就随便说说。”陆棋有些害怕，立即认怂，赶紧补充道。
“我没有杀他们。”
“对对对。”
“你怎么知道得？”
“是是是，嗯？哦哦。”陆棋不敢说其他的话，应允习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你没必要怕我，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不一样，陆棋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骂了几句斯科特，“你和罗宾一起，杀了牧师，找到他的面具，之后你换上牧师的衣服，与罗宾借着大雨出来，之所以故意出来兜一圈，又经过查尔斯那条老狗身边，脸上还戴着罗宾的1号面具，我猜是罗宾的主意，至于目的，是为了让其他选手在听到提示的同时，看到你的出现，至于雅赛尔，应该是因为莫莉的缘故，帮你做伪证，而罗宾，就很惨了，那位老兄估计还以为你是真心为他好哪，至于他被你开枪打死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吧。”
顿了顿，陆棋又表示出由衷的敬佩，“总结一下，完美，太完美了。”
“如果真这么完美，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鞋子，威廉根本没有回家换雨衣，查尔斯和皮特看到的，一直都是你，你之所以不穿雨衣，是因为教堂根本没有威廉的雨衣，威廉没有穿雨衣如果是因为他想要帮助别人的心太过急切，而不是因为你们的计划着急，那么为什么你的鞋子没湿？如果你真的是雨中回得庄园。”
啪啪啪。
管家轻轻鼓了鼓掌，这时候，已经到了路易斯的家门口，管家轻轻说道：“艺术是个太大的命题，没有人敢轻易说出它的定义，而在这个游戏里能够实现的，都是超出现实的，我所做的，的确是伟大的艺术，包括你以为的涂鸦，多说无益，再见，路易斯。”
说完话，管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陆棋一个人留在原地迷茫。
与自己预想的并不一样，虽然现在松了一口气，管家的确如斯科特所说没有杀意，没有要像对罗宾一样杀了自己，但是十分紧张地说完这些话以后，却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无论管家是个病娇还是一个变态，来这个游戏单纯是为了杀戮还是这个游戏本身的真相就是互相杀戮，这种奇怪的感觉都并不是由此而来的。
涂鸦？
管家是故意的。
一个简单而又大胆的想法窜上心头，所有的破绽都是故意留下的，之所以要杀了本来是合作伙伴的罗宾，除了想杀他，还有原因是管家自己的计划，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越瘆得慌，杀戮是为了自己扭曲三观的一个变态，却在杀戮的时候，还有本来就构思好的计划。
不怕变态，就怕变态在变态的时候还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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