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存了点想要楚乐知难而退的意思，但楚乐兴致勃勃的，晚上还趴在陈济的那张书桌上记着陈济会说到的那些面试情况，甚至还怕会有笔试的情况，捏着笔抄了篇散文来练字。
写完之后看着一篇狗爬字，她又有点泄气地把纸给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陈济都收拾好躺在床上了，看着楚乐一点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有点郁闷，抱都没得抱。
这下好了，看个电影老婆要跑去当售票员了。
第二天，陈济把她送到了电影院门口，叮嘱她要是等不到回去的公交就给他打电话，他抽时间过来接她。
楚乐点头答应，看着他的车离开了之后才走进了电影院。
这个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看，售票和等待的区域都很空。
楚乐运气很好，来的时候刚好负责人在巡查，楚乐鼓足了勇气上前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但是预想中的可能都没有出现，负责人只上下打量了下她，就叫她去了办公室面试。
坐在对面的负责人开门见山，“本来这个岗位现在是不空缺的，而且你没有学历，又没有经验，我们要求是初中毕业，基本上是不可能任用你的，但是吧，什么事情都有例外。”
楚乐有点忐忑，“那这个例外是什么情况？”
负责人有点惊讶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他以为楚乐对于这方面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长得好看，就因为这个，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面试。”
“啊？”
“我们需要一个门面售票员来吸引顾客。”负责人难得耐心解释，毕竟好看的人的确有，但是好看又让人第一眼就有好感，觉得亲和的并不多。
而那家新开的竞争影院，就是用了这个办法抢走不少客源，不过不同的是，他们请了个很帅的男人，既然他们请了个帅的男人，那他们就请个漂亮的女人应对。
很快，负责人就注意到了楚乐身上的衣服，虽然极尽低调，但是不难看出来，面料很不错。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缺钱，但是不缺钱和钱给不到位又是两码事儿了，毕竟钱少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思索了会，给楚乐开了个比其他人都要高五分之一的工资，而且还给她允诺了不少好处，比如早上不一定要按时到，可以不用打扫卫生，有事情的话可以提前下班等等。
但是反而是因为这样，楚乐心里就有点犹豫了。
她并不知道职场的规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来面试就可以有这么多的优待，难道就因为长得好看？妈妈和她说过，外貌和性格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她今天来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觉得很有可能需要努力才能得到工作。
可是这也太顺利了。
楚乐想了会，打算先回去和陈济商量一样。
和负责人说明的时候，负责人看到楚乐脸上的犹豫，以为她是觉得太少了，竟然还想用更高的薪资留住她。
吓得楚乐连连摆手，头也不回离开了电影院。
陈济走的时候有和楚乐说过公交车站点的大致方位，她凭着记忆往前走，没注意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正在收拾着东西的一个女孩，看着年纪并不大，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天气还是有点热的，但是她包裹得很严实，尤其是头和脸，就像是大日头要去田里干活，又怕晒伤的人。
而且明明是楚乐踩到了东西，但道歉的却是那女孩。
她没有抬头，嘴里不停说着抱歉，同时马不停蹄地收拾着摆放售卖的东西。
那垫在下面的布与其说是布，不如说是一个麻袋剪开来铺平，因为太小，东西都已经摆到了布的外面，而那个女孩，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乐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好意思，踢到你的东西了。”楚乐蹲下身去想要帮她捡。
“这里不让摆啊不让摆！”远处传来声音，那女孩身体猛地一顿，捡东西的速度更快了。
这下子楚乐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了，也动手帮忙收拾起来。
终于在那个挥着的男人冲过来之前，两人把东西收拾好，在街道穿来穿去，摆脱了那人的追赶。
停下来之后，楚乐撑着膝盖大喘气，她体力太差了，其实刚才她是不用跟着一起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紧张跟着跑，或许是想要知道她最后有没有成功跑走吧。
“谢谢你。”
刚才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听着不真切，现在周围都没有人，女孩说话的声音楚乐就听得很清楚了，同时更让她觉得熟悉了。
犹豫了会，楚乐问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哎？”
楚乐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孩就忽然拿起了自己的东西要走。
但是这巷子只有一个出口，要离开势必就要经过楚乐，加上楚乐也想要搞清楚，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为什么要走？你是不是认出来我了？你到底是谁呀？”
楚乐清晰感知到自己握着的那个胳膊几乎没有肉，就像是硬邦邦的骨头被皮肤包裹着。
一个离谱又似乎合理的想法猛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楚乐微微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越看越像。
“你……你不会是赵盼娣吧？”
楚乐话音未落，就被女孩忽然捂住了嘴，“别，别说这个名字……”
这下子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是也连忙点头，“好，我不说。”
女孩把东西放在地上，把自己头上围着的那条毛巾给解了下来，果然是赵盼娣。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咱们村可有差不多一千公里啊！”陈济开着车，一路上照顾着她，她都觉得自己骨头要散架了，赵盼娣是怎么来的？
“我求了顾知青告诉我火车站的位置，拿着我偷偷存起来的钱，自已一个人坐车来的。”她说着似乎并没有多艰难，同时也是下意识不想让认识的人看到她的窘迫。
但是事实是她的钱并不够到这里，还有两站的时候不得不下车，走路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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