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府邸。
刘天琦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开门声响起，刘川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巡捕房吗？”
刘天琦面色微变。
“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刘川没有回答，而是神情严肃地问道。
刘天琦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难道是那件事……”
刘川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苍白。
“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该回来，现在还有时间，你快走吧！”
刘天琦点了点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很多。
刘川摇头，“父亲，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离开？更何况，当年之事，都是我的决定。”
“你……你怎么这么傻啊！你难道就不清楚，留下来会怎样吗？”
刘天琦一脸的焦急。
“无非就是一死，能和父亲一起上路，川儿死而无憾。”
刘川洒脱一笑。
“……罢了，扶我出去吧！”
刘天琦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随后，父子二人就走了出去，站在了大门外。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刘府门前。
接着，沈竹走了下来。
刚一下车，他就看向了等在门外的两人，目光有些复杂。
“一早就有喜鹊落枝头，老夫便知道今日会有贵客临门，没想到竟是沈小友，当真是让刘府蓬荜生辉啊！”
刘天琦上前几步，笑着开口。
沈竹幽幽地说道：“是喜鹊，还是乌鸦？是贵客，还是恶客？是蓬荜生辉，还是家道中落？”
听到这话，刘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反倒是刘天琦，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似乎没有听出沈竹的深意。
他笑着说道：“沈小友，别站在门口了，真有什么话，咱们里面说吧！”
“嗯。”
沈竹点了点头，与刘天琦并肩走进了府邸。
客厅里，双方落座。
刘天琦让人泡好了一壶茶，他亲自给沈竹倒茶。
“父亲，还是让我来吧！”
刘川连忙道。
刘天琦摇了摇头，“沈小友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杯茶自然由我来倒。”
听到这话，沈竹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刘天琦的一幕。
两人结识，还是陈道元在中间牵线。
当初，刘天琦手中有一朵千年天山雪莲，刚好是沈竹需要的。
恰好，他又因为年轻时的旧伤，导致命不久矣，沈竹便出手搭救，并以一颗气血丹，为其延续了五年寿元。
在此之后，双方也有接触，沈竹也能够感觉出刘天琦的品性很高。
可就是这样一位得到他认可的老前辈，竟然犯下了最让人难以饶恕的错误。
沈竹感到不解，也感到愤怒。
念及至此，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刘老，我救你的命，你已经拿天山雪莲偿还了，咱们之间只能算是一桩交易，不存在谁欠着谁。”
刘天琦摇了摇头，“尽管你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欠你一条命。
天山雪莲再怎么珍贵，终究也是一件死物，如何能与一条人命相提并论？”
沈竹看着他，“刘老也知道人命无价？”
刘天琦颔首，“自然是知道的。”
沈竹强压着怒火，冷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与楼兰组织合作？”
这句话，无疑是挑明了一切。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刘天琦面露苦涩。
他轻叹一声，说道：“小友，我也是……被逼无奈。”
沈竹冷笑，“好一个被逼无奈！”
刘川忙道：“沈公子，这件事情，都是我的决定，与家父无关，您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
刘天琦摇了摇头，“虽然，做出决定的是你，但终究是因我而起，我也逃脱不了责任。”
沈竹冷冷地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刘天琦苦笑着说道：“当初，我旧疾发作，连老陈都没有办法，眼瞅着就没有多久可活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楼兰组织找到了我。
他们扬言，正在进行一项实验，若是成功的话，或许能够救我的命，条件就是让川儿利用职权之便，给他们提供实验体。
原本，我是拒绝的，奈何川儿瞒着我，私下与他们达成了合作。
刚开始，他也只是找来一些死囚，尽可能地降低事态。
可到了后面，对方需要的实验体越来越多，川儿也做了很多错事。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为了我。”
说话间，刘天琦的脸上，满是悔恨之色，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儿子。
刘川沉声道：“父亲，这都是我的决定，与您没有任何关系。”
沈竹冷眼旁观，没有因为父子情深的大戏，对面前的两人有所宽恕。
错了，就是错了。
黑的，也永远不可能变成白的。
沈竹冷声道：“就算一开始，你为了活命与楼兰组织合作，那后面呢？在我把你治愈之后，你们为何还有往来？”
刘天琦苦笑着摇头，“都已经陷进去了，再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沈竹淡淡地问道：“楼兰组织的事，你们都知道多少？”
刘天琦摇头，“我知道一些，但不会告诉你的。”
沈竹面色微沉。
刘天琦满是歉意，“抱歉，我答应过他们，我要为子孙考虑。”
闻言，沈竹的目光，更加冰冷了。
他冷冷地说道：“你怕他们对你的后人出手，难道就不怕我出手吗？”
刘天琦轻轻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与他们不同。”
沈竹笑了，“好一个不同，你这是在夸我吗？还是在损我？”
他的笑容，充满了冷意。更有难掩的杀意。
刘川连忙道：“沈公子，今日若是一定要有人死，我愿意代父受难。”
沈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呵呵，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掉！”
他看向刘天琦，冷笑着说道：“你做错了一件事，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在意所谓的无辜！
你们等在门外，显然早就知道我会来。若没猜错，是精神院的院长通知你的吧？
告诉我，精神院的院长是谁？否则我灭刘氏满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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