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为什么会死？”
我的公主啊，您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我了。
是啊，生命为什么会死呢？
这是一个我从未深入思考过的问题，也是一个我不敢去触碰的谜题。
所以我沉默了，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
公主并没有读懂我的意思，就像我说过的，她并不聪明：“你们，也会死吗？”
“会的。”
这是个必须回答的问题，我知道，她很清楚地知道我们在这危险的时空乱流中挣扎，我们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消逝。
因为我们的样貌和一开始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岁月和苦难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我上次还见到了她居所里我和那些老伙计的照片，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我不禁感慨，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啊。
我都已经老得有皱纹了啊。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去救她们了？”
“……”
我还是没有回答她。
我不想告诉她，是因为我懦弱，是因为我在这失而复得的幸福面前犹豫了。
我害怕再次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失而复得最让生命沉醉，我知道这并不可耻，但是我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内心的懦弱。
“？？你是睡着了吗？”但是这次她没有放过我，她还在追问我。
“……”我依然沉默着，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你不知道吗？”
“对，我不知道。”
我只能这样去应付她，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生了我的气，但是她确实起身离开了。
我没有开口，我不知道怎么挽留她。
后来我的那些老伙计告诉我，公主去找了他们，而且都问了类似的问题。
每一匹老马在面对她的询问时，都有着不同的反应。
有的老马会像我一样陷入长久的沉默，眼神中闪过复杂的光芒，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故事似乎要冲破束缚。
但最终还是被压制了下去；有的则会苦笑着摇摇头，告诉公主有些事情太过沉重，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还有的会摸摸公主的头，感慨她的纯真，却并不回答。
公主越发困惑了，她似乎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会让大家如此为难。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呢？这很重要呀，你们都曾经努力过，可现在却又有了不同的选择，这是为什么呢？”
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在阳光下闪烁着如同最纯净的宝石。
为此我们甚至专门开了一个会。
与会者皆是在岁月长河中历经无数风雨、苟延残喘至今的老家伙们。
哈哈，略微自嘲一些的说，我们在座的也都是些老不死的东西。
公主她既然问了这些东西，那么也就证明她心中定是有了主张，必定要做一些什么了，绝不是轻易就能被敷衍过去的。
我们围坐在一起，谈了很久。
从晨曦微露直至夕阳西下，整整耗费了一整天的时光。
在这漫长的交流过程中，我对公主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
公主其实是个智者，她的思维敏锐，见解独到，常常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洞察到关键所在。
只不过她情商不是那么高，在与人交往互动时，偶尔会显得有些懵懂和直率，不擅于揣摩他人微妙的心思与情绪。
而且她的智商似乎只对自己想要学的东西才会全力发挥效用，一旦专注起来，那股子钻研的劲头无人能及。
“老伯，你来看，我写的魔法。”
那天她像个急于展示自己珍宝的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脸上是一种极其自豪的笑容。
那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我自然也不会扫了她的兴致，便接过她递来的手稿，细细端详起来。
“您真厉害，公主，很少有小马可以创造魔法。”
我由衷地赞叹道，这并非虚言，魔法的创造需要极高的天赋与深厚的学识，而公主显然在这方面颇具潜力。
“你说我要是创造一个时空魔法，能帮到你们吗？”
公主这句话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时空旅行太过危险，其中的变数与风险犹如隐藏在暗处的恶魔，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我们这些老家伙历经沧桑，深知其中的可怕，所以都不希望她去涉险。
但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些私心。
我们都是找到时空通道的小马，然而，不得不承认，我们在时空中行走的手段极为原始。
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旅人，没有可靠的指引与工具。
以至于我们遇到公主之前，在那漫长而艰难的时空之旅中，其实已经死去了八成的小马。
这并非是因为我们懦弱或无能，实在是这挑战太过艰巨。
对现实不满的小马太多了，大家都渴望改变命运，才会踏上这充满未知的征程。
而成功进入时空通道的我们，其实一共也不过几十匹小马而已，活着见到公主的，更是只有我们不到十匹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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