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傻眼了。
他的好友列表里已经没有“小鱼”这个人了。
好在他还记得对方的QQ号，向这个QQ申请加好友的同时，他去王者里面想问一问原因。
却发现连王者好友都已经被删掉了。
“……”
顾云川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沌。
是玩笑还是……
满怀期待地拿起手机想看留言，现在却发现根本没有机会。
五分钟后，没有通过申请。
顾云川继续加好友。
依旧没有通过。
“估计……还在学校吧……”他这么安慰自己，但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他很慌、很怕。
好像快要失去什么东西了。
一个晚上他都在加好友，可对方却毫无动静。
像是根本没有收到他的好友请求一样。
“没事……”顾云川轻声对自己说，“我可以等……”
周末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一直在申请好友。
没有拒绝说明还有机会，他这么安慰自己。
为了能第一时间等到她通过好友的消息提示，顾云川破天荒地没有上交手机。
晚上熄灯后，他还在被窝里申请好友。
张浩然都觉得不对劲，“老顾，你状态不是很好……”
“没事。”顾云川说，“可能不太习惯。”
“什么不习惯？”
“周末感冒了，还没习惯这种状态……”
张浩然就这么盯着顾云川。
这样子哪像是感冒，跟他妈丢了魂一样。
“你……”张浩然张了张嘴，意识到了什么，但一见发小那无神的眼睛，还是闭上了嘴。
只是叹了口气。
一个多月。
顾云川申请好友一个多月了，依旧没有消息，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本想找个机会去之前她给的那个地址去看一看。
但……有必要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还有机会去见她吗？
他苦笑着看着那串冰冷的数字。
“真狠心啊……”顾云川长舒一口气，感觉心脏抽痛，“骗子……”
“就这样吧。”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就这样吧。”
然后低头，长按企鹅图标。
【是否确认卸载】
泪水落在屏幕上。
帮他做出了选择，确认。
***
高考结束，江疏雨拿到了手机，第一时间就是从赵梓婷手里抢过手机然后加好友。
“同意啊……同意啊……”
她不得不承认，在等待回应的过程，真的比高考还要紧张。
她也不得不承认，连续加了一个月好友的她，好像真的失去了那个阳光的少年。
填志愿那天，江疏雨看着电脑屏幕，身后的江易也直勾勾地看着。
“音乐学院不挺好的，你这个成绩肯定能上……阳城的大学也不错……”
江疏雨移动鼠标，第一志愿，清城大学，专业……
第二志愿，清城大学，专业……
“你喜欢清城？”江易问。
“没有。”江疏雨继续选择清城大学的专业，“只是不喜欢你的决定。”
把清城大学的所有志愿都填好后，申请确认。
江易来不及阻止，眼神复杂地看着江疏雨。
不管如何，她都要去清城大学。
她不想失约。
就算他不会来，她也要等。
“清城也好……离家近，节假日可以回来看看……”
江疏雨不说话，关上电脑后就躺在床上，也不管江易要做什么。
她已经无所谓了，她没什么东西好失去的了。
有本事把她的录取通知书给撕掉。
***
两年后。
“老顾！”张浩然笑嘻嘻地揽着顾云川，“考得怎么样？”
“一般。”
“你嘴里的一般对我们来说可不一般。”张浩然啧啧感叹，“连续两年总成绩校第一，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天才！”
“还好吧。”顾云川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说天才太夸张了。”
“你准备去哪个大学啊？”张浩然用胳膊肘戳了戳顾云川的腰，“我们一起啊！专业无所谓的，主要是一个大学就成。”
顾云川看他一眼，“万一没法上一个大学呢？”
“也是吼……你应该能去京城的……京城有适合我的大学吗？一个城市总可以吧？有事没事还能出来吃个夜宵……”
顾云川看了眼相册里的那张照片，犹豫了一会儿，“不去京城。”
“为什么？就算成绩没出来，我觉得你也能上！”张浩然信誓旦旦，说得好像是他的成绩一样。
“不喜欢。”
“啊？好吧，你的性格确实是能说出这种理由的……”张浩然挠挠脸，“不过填志愿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啊，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清城。”顾云川收起手机，“我打算去清城大学。”
“……老顾，你确定不是为了我才去清城大学的吗？”
“少自恋……我表哥在那里，我去看看。”
“开玩笑！我就当你是为了我去的，表哥算毛球……你要是真去清城大学，我俩保证能分到一个专业！”
张浩然直接抱住顾云川，“说好了，清城大学，别耍赖！”
***
九月，清城。
顾云川报到结束后拉着行李箱就往男寝走。
走到树下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
“老顾，我就说吧……”张浩然追了上来，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这棵树，“哇塞，爱心啊！这学校还挺……优雅的，就是绿色好像不太友好……”
“老顾，你还对这棵树感兴趣啊？怎么你要学种树还是学修剪啊？可计算机好像不教这些，你要是真感兴趣的话下学期可以转专业的……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靠那个学姐真漂亮老顾快看啊……”
顾云川压根没听见张浩然在耳边叭叭，只是默默地看着这棵树，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身边新生来来回回，很多人看见这棵树的时候也只是感叹一下。
唯有顾云川一个人，就这么一直盯着它，像是被吸走了灵魂一样。
起风了，茂密的绿叶沙沙作响，地面上的尘土也被席卷到空中，让人睁不开眼。
顾云川的碎发被吹乱，他微微抬手，阻止灰尘掉到眼睛里。
深邃的眼眸像是满是星辰的深蓝天空。
小鱼。
我遵守约定了。
你呢？
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前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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