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孔嬷嬷走过来，轻声说道：“太后，小皇子们睡熟了。”
苏芷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那就好，将他们抱去皇后身边，想必当娘的也想孩子了。”
君璟承看着苏芷，眼中满是敬爱，“母后这些年为儿臣操心不少，如今儿臣只愿母后能安享清福。”
苏芷欣慰地笑了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君璟承，轻声道：“只要你能当个好皇帝，母后便心满意足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宫人退下，“你们先下去，哀家有些话要对皇上说。”
待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苏芷轻轻擦了擦唇角，手腕上的红豆手串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君璟承，眼中满是慈爱与感慨。
时间如白驹过隙，她的承儿已经二十有一，早已从那个稚嫩的少年成长为百姓心中的明君。
“承儿，母后想……”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犹豫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哎……罢了……”
君璟承却似乎早已看穿她的心思，温声道：“母后想要出去？想要出去找小萱和星辰？”
苏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变得无措，“承儿，你怎么……”
“还记得那次蒋乾坤刺过来，母后挡在我身前，那次母后昏迷了一天一夜，也是那时候，我从母后嘴里听到了这几个名字。”
“你说小萱，星辰，娘对不起你们……”
苏芷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桌面。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红豆手串。
她的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歉意，那些未能陪伴的时光，像一根根细密的针，刺在她的心头。
“对不起，母后没有告诉你……”
“母后不告诉我自然有母后的考量。”
他心里再多的不满，那一次挡剑已经让他释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他是，母后也有。
他不怪她。
只要母后快乐，他都能接受。
君璟承起身，走到她身旁，语气坚定而温和：“母后，小萱和星辰是母后的孩子，也是朕的弟弟妹妹。母后若是想去陪他们，尽管去。朕会安排好一切，让母后安心。”
苏芷望着他，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心中既感动又欣慰。她轻轻点头，低声道：“承儿，谢谢你。”
来年春天，太后罗氏因思念太上皇过度，郁郁而终。
同年，谢太妃也随太后而去。
朝野上下为之哀恸，宫中一片肃穆。
君璟承站在永寿宫中：“母后，这次，你终于自由了。”
山林里，一个茅草屋。
男子追着一个小男孩跑：“星辰你慢点！”
男人手腕上的红豆手串随着动作摇晃。
山花烂漫，男孩控制不住身体撞上前面的人。
“啊！”
他抬头：“好漂亮的姐姐！”
女子蹲下摸了摸他的小脸。
“调皮，我不是姐姐，你应该叫我娘亲！”
“啊？娘亲？”
“你等等！”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比对良久。
“确实有点像，不过，你比画像上面的美多了！”
“爹爹无能，连娘亲的半分神韵都没画出来。”
身后，男子缓缓走近。
一袭素白长袍随风轻扬，衣袂飘飘，似云似雾，不染一丝尘埃。
“你回来了。”
苏芷转身：“我回来了。”
陌上花开梦未央，与君共话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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