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喊出声时，抡斧头的同学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沾着血迹的斧头直直朝门外的人影劈去！
斧头劈出的厉风下，那道人影瞬间侧身，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断臂和斧头便落到他手里，砰的一声，失去武器的同学被摁到门板上，惊魂未定，一脸懵逼。
抢了斧头的司律一眼都没看其他人，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温绒，见他还在活力满满地殴打鬼同学，才略松一口气，“温绒，有没有受伤？”
“没有。”温绒死死踩着一号鬼同学的后背，手脚利落地用校服外套把他打包起来，抓着两边外套袖子绕过鬼同学嘴巴，用力一勒，勒得他脑袋极限后仰，发出嗬嗬的声音。
旁边的秦弦也如法炮制，三下五除二把二号鬼同学也打包起来，左右手一把拎起他俩，等温绒给他俩点上火，便嗖地冲出教室，扬手往楼外扔去。
“走你！”
两团火被扔出去，坠落不到一秒，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秦弦小心地探头，发现根本看不到楼下任何东西，自他们这一层往下，便被一团漆黑吞没，他们这一层像浮在深渊之上。
他嘶了一声，赶紧缩回脑袋回教室，慢一步他都觉得深渊里要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下去。
他们教室里已经亮起火光，不算大，就在角落里烧着，把盘踞的根须逼退。
温绒坐在一张桌子上歇息，司律手里握着两把斧头，那斧头在火光中变得透明，速度极快地消失。
连带着断臂也消失了。
秦弦问道：“幻觉吗这是？”
“不是，”温绒摇摇头，嗓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疲倦，“他们袭击我们的时候，是真实的。”
温绒对虚和实十分敏锐，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份敏锐从何而来，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看一眼便能判断出到底是真是假。
就像盘踞在墙壁、天花板的那些根须，他也一眼便看出来都是真的。
摇曳的火光里，有同学瑟瑟发抖地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温绒没说话。
他有点一筹莫展。
原本他还打算今天下午放学后和司律、司律的朋友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现在环境突然异变，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留在教室吧，感觉很危险，一不小心被迷惑去跳楼或者袭击同学，那命就没了。
但离开教室吧，他们能去哪儿？逃出学校吗？
可是……他们此时才发现，他们的记忆里，学校没有门。
这里就像一座荒岛，根本没有留出逃往别处的门路，他们已经被困死在这里了。
“我们的记忆有问题，”一直安静站在温绒面前的司律忽然说道，“我们之前一直没觉得老师有哪里不对劲，也从来没想过离开学校，显然有东西在干扰我们的思维。我们的身份，说不定也是假的。”
温绒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刀。
秦弦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短剑，喃喃道：“那我们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种哲学问题，等确定安全之后再想吧。”司律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温绒——”
温绒抬起头看过去：“嗯？”
司律站着比坐在桌上的温绒还要高一小截，看向他时也是微微低头半垂眸的，半张脸在黑暗中，半张脸映着火光，有一种仙气和鬼气糅杂的气质，“我妹妹和她男朋友可能在医务室，我一个朋友在一班，我想去找他们。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吗？”
温绒愣了愣：“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走？”
司律坦言道：“我担心你，以及，想让你搭把手，你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冷静厉害。”
温绒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秦弦则是不着痕迹地挑起一边眉毛，斜睨了司律一眼。这话说得咋那么腻歪呢？
司律又凑近了几分，低头在温绒耳边轻声道：“学生里有一部分不太普通，显然我们就是不普通之一，更适合组队。”
温绒没有说话，安静地思考着。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教室里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是找不到破局方法的，太被动了，他不想坐以待毙。
如果他们走了，那些不敢走、没有能力走的同学，又挺让人放心不下。
但如果带他们一起走，他又没能力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
温绒叹气：“唉。”
真麻烦啊。
叹完了，他又问道：“你们班现在怎样了？”
“比你们班糟糕得多，”司律道，“回来的同学太多了，一共十二个，幸存者在逃出教室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也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里的。”
温绒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不见了？找了好久？”
司律轻轻点头，“走廊里就像有好几个异度空间，人只要一进到里面，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原地消失。”
“你走过了几个异度空间？”
“三个。”
三次空间切换，足够司律推测出规律，然后顺利找到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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