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焰额上渗出了冷汗。
“往后！”
她咬着牙低吼一声，旋即后退一步，手中钢管与短刀相撞，叮当作响。
可是黑衣人太多，顾清焰只能保持守势。
“清焰小心！”
眼看侧面闪出黑影和刀光，言卿来不及多想，抬起手肘撞了过去。
铁山靠。
小时候，她曾软磨硬泡地求言瑾教自己一招，越猛越好，最好一招就能把人干死。
很久没有练习过，但身体似乎记住了。
危急时刻，竟然会有如此威力。
偷袭的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冲出来，短刀顺着惯势差点没刹住，一时不防，竟然被撞得重心不稳、踉跄后退。
言卿盯着掉落的短刀，视线突然模糊。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隔膜，将她和世界隔离——黑衣人，不被允许杀掉她？
“大小姐！”
顾清焰一分神，转过头时，瞳孔骤缩。
刀刃离眼瞳只差几毫米，寒光凛冽。
只是，一只大手握住了近在咫尺的刀刃，鲜血顺着掌纹淋漓直下，地上积了一小滩血洼。
下一秒，执刀的黑衣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是白夜。
他的呼吸不稳，手一松，短刀掉在了地上。
顾清焰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握着钢管的手血管暴突。
周围没有声音了。
黑衣人不是被打倒，就是逃走了。
“嘶——”
白夜艰难地抽了口冷气，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嗵”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老子可真倒霉……”
在他脸着地之前，顾清焰撑住了他的肩膀。
“别倒！去墙角坐着。”
白夜缓缓抬起脸，露出一个惨绝人寰的笑容，“谢谢你啊。”
血迹衬得他脸色冷白。
顾清焰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在哭。
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臭名昭着的煞神脸上，分外诡异。
“看屁啊。”
白夜忍不住骂了一声，泪掉得更凶了，
“老子疼啊。”
……
白夜重伤，嘉嘉昏迷，沈知意吓得瑟瑟发抖。
言卿想打120，没找到手机。
“打什么120。”
白夜低声吐槽了一句，
“我手机在裤兜，拿出来打给萧頔。”
言卿深吸口气，按他所言打给了萧頔。
萧頔那边似乎早有准备，很快做出了安排：
“言卿你别着急，白夜他不会有事的。稍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到。”
言卿本来打算挂断，却见白夜伸出一只手。
“？”
“给我，我有话说。”
“哦。”言卿点点头，小心地把电话放在他肩膀。
“小言卿，你们躲远点儿。”
白夜无力地笑了，
“我……说点儿悄悄话。”
言卿不予置否。
另一头，嘉嘉似乎醒了。
言卿和顾清焰一起凑过去，安抚她的不适。
“言卿姐……”
嘉嘉忍不住呜咽起来，
“我、我第一天考完，就被他们带到这里了。”
整整一天，嘉嘉水米未进。
她很虚弱，哭都哭不出声音。
“我还以为要死了…我还没上大学呢呜呜呜——”
“没事没事，坏人都被打跑了。”
顾清焰把她搂在怀里，
“待会儿咱回去，吃顿饱饭、再洗个热水澡……”
言卿的视线从嘉嘉身上，缓缓转到了沈知意脸上。
后者脸色一白。
……
白夜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着手机。
声音压得很低。
“沈自容，老子最后奉劝你，马上让你妹滚，滚得越远越好……”
“别他妈问为什么！”
“想保住她的小命，你就照办。”
不知听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在这种事上，老傅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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