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四周点着驱蚊的艾草,香气在空中肆虐。
“各位施主不必多言,稍安勿躁……”
无我住持双手合十,念罢便又继续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那木鱼声在静谧的夜里传出很远,一下一下,似是敲在众人的心尖上,愈发衬得这夜神秘而凝重。
沈端方剑眉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迷茫,他低叹一声,道:“这无我住持,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说罢,一甩衣袖,自顾自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与吴大人相对而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可心思全然不在这茶上。
产房内,沈悠悠紧咬下唇,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鬓发。
阵痛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她双手紧紧抓住床边的帷幔,指节泛白,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可即便如此,她仍倔强地强忍着,趁着疼痛的间隙,慢慢挪动着脚步,沿着床边艰难地溜达几步。
实在疼得难以忍受时,才会躺回床上稍作歇息。就这般折腾着,产婆查看后告知,宫口也才开了五指。
夜,浓稠如墨,万籁俱寂,临近子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黑暗吞噬。
“王爷,此刻还是速派人去北城门等待吧!有缘人远道而来,即刻就要到了……”
无我住持依旧闭着眼,端坐在蒲团上,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若一道神秘的指令。
瑾王殿下剑眉一挑,眼中满是疑惑,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暗一和暗二,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暗一,你速派十九去北城门,等待有缘人。”
暗一满脸无奈,上前一步,拱手问道:“王爷,这谁是有缘人?属下要如何告知十九?总不能让他在那干等着吧?”
瑾王殿下一时语塞,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烦躁地在院内踱步,然后看向无我住持。
但是无我住持仅说了那么一句,便不再开口。大家都在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时,暗二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上前轻轻推了一下暗一,悄声道:“你这榆木脑袋!
高僧说远道而来、即刻要到,这深更半夜的,城门早就关闭了,从外面能赶回来的人能有谁?
这个时辰,你就让十九在城门口候着,谁来了,那估计就是谁!”
暗一听罢,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匆匆离去安排此事。
而产房内的沈悠悠,被腹中两个调皮的小家伙折腾得毫无睡意。她想起身活动一下,可刚坐起身子,一阵剧痛便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幸好方才趁着阵痛的间隙,在丫鬟的悉心照料下,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鸡汤,又用了一小碗米粥,这才觉得此时还有些许力气。
与此同时,临近京城的官道上,月光如水,倾泻而下,银辉洒落在大地上,路边的树木在风中摇曳,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只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身姿矫健,快如闪电般朝着京城奔去。
为首的那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虽略带疲惫,却依旧难掩那与生俱来的俊朗与英气。
仔细打眼一瞧,不是沈子衿是谁?!
昨日傍晚,他率领大军已然抵达城郊,本计划着扎营造饭,让将士们好好歇息一晚,待明日清晨,整肃军容,精神抖擞地进宫面圣。
可谁料,夜幕降临后,他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眠。
总觉得空中隐隐约约传来的木鱼声,好似鬼魅一般,萦绕在他耳边,吵得他心烦意乱。
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直觉告诉他,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思来想去,念及妹子再过几天就要生了,还有死劫将至!他终究还是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惶恐,索性翻身而起,决定趁夜偷偷赶回京城。
哪怕回京看一眼,确定自家爹爹和妹子安好,他便再悄悄回来,与大军一块进京!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马儿快跑,那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好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急与牵挂。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担忧和急切的盼望,仿佛京城中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在等待着他去守护……
暗十九一行人快马加鞭,眼看就要抵达北城门。
此时,夜色仿若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下来,万籁俱寂,唯有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下,守护着沉睡中的安宁百姓。
而守城的将士们依旧身姿挺拔地坚守在岗位上,恪尽职守。
城墙上的士兵远远瞧见有几个人影从城内方向疾驰而来,立刻警觉起来,个个绷紧神经,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着来人的身份。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守城的小队头领高声喝问,雄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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