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崇华的问题，明文帝沉默了一瞬，想起自己对父皇残存的些许回忆，默默地在心里回了一句。
“自然是心动不已，觉得自己得遇真爱啊了......”
先皇在的时候，因为有谢明华的辖制，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装出了一副明君的模样的。
但也只是装成了那副样子而已，私下里，先皇跟明文帝父子俩几乎是如出一辙，都爱美人。
明文帝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对自己母妃那般另眼相看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外公早就算计好的。
想明白这些，明文帝看文崇华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畏惧，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外公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连他父皇心中所想都能摸得如此清楚。
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摸清楚他父皇的行踪，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他母妃与父皇的相遇。
无论是哪一点，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他父皇和母妃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是很在意，比起这些说了也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更关注他外公到底是怎么算计萧玄的。
看着明文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文崇华轻轻垂下了眼眸，“皇上是想问萧玄的事情？”
明文帝下意识的点点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文崇华，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文崇华慢悠悠的饮了一口茶，将茶盏轻轻放下后，才开口说道。
“我方才提到过，先皇虽然是嫡子，但年轻的时候，却深受其他皇子的威胁，差点无法顺利继位。
因此，哪怕是先皇再不喜欢谢明华，再忌惮谢家，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心中也是希望，自己的嫡长子能够顺利继位的。
更何况先太子萧玄德才兼备，文治武功，在众皇子之中，都是出类拔萃的。
对待先皇一向恭顺有加，对待群臣亦是严慈相济，得朝野赞叹。
面对这样一位仁德贤明的太子，哪怕是先皇，心中也是满意的。
所以，从一开始，先皇是并没有打算废掉太子，另立储君的。
发现了先皇这一想法之后，你母妃很是着急，便传信于我，告知了我这件事情。
世人皆望子成龙，你母妃，包括我，都是不例外的。
所以，为了能让你登上皇位，我们思考了许久，才想到了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明文帝不自觉的追问道。
文崇华看了他一眼，“这计划还是从你开始的，你小的时候，先皇碍于谢明华的存在，不敢对你和你母妃太过关怀，怕给你们引来谢明华的嫉恨。
所以相比其他嫔妃和皇子，对你们，反而十分冷淡。
于是，我们便将计就计，暗中让一些宫人煽风点火，让其余皇子和公主欺负于你。
在你被欺负之时，又让其他宫人暗中将这些消息透露过萧玄和谢明华。
谢明华出身谢家，一向行大家风范，对于宫中这些不是她所出的皇子和公主们也一向关怀，并不曾刻意针对。
因为谢明华的言传身教，萧玄同样也是一位心地仁善的储君，对于其他兄弟姐妹也一向包容。
他们听了你的境遇，不会袖手旁观。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意料之中的对你产生了同情，之后，萧玄多次对你照拂有加，更是几次邀你去谢明华的凤鸣宫谈话。
而所有的计划，都在你踏入凤鸣宫的那一刻，开始了。”
明文帝震惊地看着文崇华，文崇华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清楚，也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串联到一起，他就有些听不懂了。
原来，他幼时所受的那许多折磨和欺辱，原来都是他的母妃和外公有意为之的吗？
那他小时候因为那些欺辱所流的血泪又算是什么呢？
他后来继位之后，对当年那些胆敢欺负他之人的血洗，又算是什么呢？
怪不得他外公会说他继位这些年都不曾认真去调查过当年的事情，他的确是没有认真调查过。
不然，也不至于到了今天，才知道他小时候所受的那百般苦楚竟然就是他最敬爱的母妃和外公刻意施加给他的！
看着明文帝身上陡然升腾的怒气，文崇华抬眸轻轻扫了他一眼，并不觉得害怕，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皇上倒也不必如此生气，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若非小时候的许多精力，皇上又如何能树立远大理想，顺利击败萧玄继位呢？”
听到文崇华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明文帝心中怒火越发升腾，几乎到了让他胸口闷痛的程度，对这位一向敬畏有加的外公，也第一次生出了有些冰冷的情绪。
明文帝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僵硬的开口，“所以呢？朕去凤鸣宫，如何就成了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文崇华知道明文帝生气了，依然不曾有什么动容，在他心中，这个一向习惯性依赖他的外孙，能够对他生出些怨气，莫要太过依赖他，反而是件好事。
所以，文崇华也没有放软态度哄他的意思，只是平静道：“南疆有一种奇毒，名曰鸳鸯，这种奇毒分雌雄，单一无毒，甚至对人体还有益处。
但若是鸳和鸯合一，便是致命的慢性毒药。
就在你一次次去凤鸣宫的时候，鸯毒已经无声无息的下在了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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