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的氛围并没有后院里那么祥和。
雄虫们各怀鬼胎，科肋什家族的成员们按着德安列向他们挨个问好。戴维不想扰了这群饭桶的兴致选择和那些雌奴们站在边角，却被雌奴们躲开了。
他端着酒杯一言不发，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他一虫笼罩。万物与他划开隔阂，前方是言笑晏晏的雄虫，远处是视他如恶鬼的雌虫和亚雌。老实说，诅咒他死后魂灵消散的哀嚎听多后，他已然不在乎这些。
有风吹过，他觉得背后略显空旷。
但也同样是这阵风，让他嗅到了一丝和奢靡相反的味道。这股味道太淡、太稀薄，如果不是戴维常年和雄虫打交道，又天生对各种气息敏感，他也不会察觉。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整理衣襟，在一群雌奴敢怒不敢言的视线中拄着手杖大步向二楼走去。一路上，侍者向他俯身，雄虫对他行注目礼，但谁也没那个胆子质问他要做什么。
那股气味越来越近，他扭头看向身侧紧闭的房门，试着推了推。
上了锁，打不开。
戴维皱眉，他后退几步，随后一脚踹上！哐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门板被直接卸下，狠狠砸在地上。他大步跨过门板，环视四周后一把拉开了大床的帷幔。看清里面情状的那一刻，顿时，他眼瞳一缩——
“出事了。”
洛基和加勒同时看向身边的克里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戴维在二楼从左向右数第四间客房里发现了一名受伤濒死的雄虫，具体的还不清楚。”精神力在一瞬间铺开，笼罩方圆数百里。克里兹感知着传回的信息，“真是没想到，原来刚才那股味原来是有雄虫肺叶被打穿了啊。”
这下洛基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他猛地坐起身，“你刚才就闻到了？”
克里兹不知道他这么惊讶做什么，那么大的味道怎么可能闻不见。他嗯了一声，满脸疑惑，“我一上楼就闻到了，而且里面还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我以为这是你们虫族的床笫乐趣呢，毕竟底下那些雌奴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自然就没再把精神力往里探。毕竟他才80多岁，在帝国就是个半大孩子。
“这下完了。”加勒哀叹一声，嘴里骂骂咧咧，“刚才就咱们几个在二楼，戴维·阿什兰那家伙要是想借此冲咱们发问刁难，也算是师出有名了。这对雄虫保护协会来说可以说是严重失职，他不把这里查个底朝天绝对不会松口的。然后军部也会介入调查，这两拨理念不同的虫撞在一起，非得把科肋什家族搅的鸡犬不宁。”
洛基脸色开始难看，“加勒，离这里最近的军部分部是？”
“......虫神赞德尔在上，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一军？等等，赛提斯在休假吧？！”
克里兹欸了一声，眯起眼睛，“不好说，这事不好说。军部全是未婚军雌，进来这种雄虫聚集的地方多少会引起些争议。但如果是赛提斯那家伙......就另说了。”
另外，他有理由相信，戴维·阿什兰会想方设法让赛提斯第一时间来的。如果他还想要这场利益纠缠不清的宴会还能举办的下去的话。
......
当赛提斯戴好军帽推开科肋什家族的大门时，全场的目光都向他聚集过来。
该怎么说呢，幸亏他是接了祖巫长官的任务虫早早就去到了军部，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在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将搜查一军的任务暂时交给德莱文，他便直接来了。
然后直接撞上个老熟人。
身体险些遵循自由意志一拳挥上去，好在抬起那一瞬他意识到这里不方便。
这里到处都是雄虫，还有雄虫保护协会的眼线，戴维·阿什兰亲自坐镇。他要是冲动在这里对克里兹动手，可能下一秒就得回训诫所的大牢里反省。
这破制度真是麻烦得很。
他径直略过科肋什家族一众，秉持礼貌原则向戴维颔首，然后直接走向站在不远处的克里兹——在这种地方，第一时间找自己的「雄主」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半天不见，甚是想念。”克里兹笑眯眯地带他上二楼，“我的朋友，休假时被叫来甲板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恨不得把命令砸在地上的冲动？”
“那是你，不是我。”
赛提斯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脸嫌弃，“带我去现场。”
今天见多了智障，克里兹现在看赛提斯这张脸都觉得慈眉善目，他将之称为「底线的底线被进一步刷新」，“当然当然，我可做不出妨碍朋友你办公务的事情啊。但在那之前，我先向你介绍一下本次案子的被害人和犯嫌，怎么样？”
“你说。”
赛提斯瞥了眼一楼那些雄虫，显然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戴维将发生刺杀的事情瞒得很好，他们也只是对自己身为雌虫只身前来的行为有些诧异，但既然领头的戴维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多管。这会儿，他们还在和科肋什家族寒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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