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厉王看凌烟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微微一窒。
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接着说道：“也是在那时朕才知道为何朕之前会对你千依百顺有求必应，朕和你当时恐怕都以为是因为你有价值所以朕才不得不依着你，可是就算你如此有价值，朕又怎么可能事事都依着你？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朕都会送给你，甚至还为了你跟姚太傅一系的官员敌对，朕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本身许多，毕竟你只是个人质，可朕居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朕也曾经试图抗拒这种感情，告诉自己你只是一个人质，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但是，每当看到你的身影，听到你的声音，朕的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朕想要靠近你，保护你，让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无奈：“可朕又知道，你是别国的太子妃，你永远都不可能接受朕，所以朕便就一直没有向你说明朕的感情。”
说到这里，北厉王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凌烟身上。
他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好。
但是，凌烟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北厉王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苦涩，那苦涩如同泛滥的潮水，在他的心底肆意蔓延。
他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再度睁开眼时，他的目光中满是复杂，接着道：“还有，你知道吗？朕那次驱动蛊虫看到你痛的生不如死之时，朕觉得朕应该很高兴，眼看着你受折磨不为所动才是，毕竟你是朕的敌人，你曾给朕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可是你知道吗？朕居然会不忍心。”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回忆起那一刻心中的挣扎：“当看到你那痛苦的模样，朕的心居然疼得不行，那种疼痛让朕无法忽视，所以之后朕便从未驱动过蛊虫，即便你之前预谋逃跑，以及到了如今灭了朕的北厉。”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你对北厉所做的一切，足以让朕对你充满仇恨，你让朕失去了权力，失去了江山，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所以朕本该恨你入骨，可是朕就是恨不起来，无论朕如何努力，那份恨意都无法在心中生根发芽，所以朕便再未驱动过蛊虫折磨你，只因为朕不想再让你疼。”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凌烟，仿佛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回应：“你逃跑之后，朕也明明可以用蛊杀了你，却还是舍不得让你死，你不也是知道朕喜欢你所以才敢逃跑的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朕是一个帝王，本应心狠手辣，为了权力和江山不择手段，可是面对你，朕却变得如此软弱，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在你面前，朕所有的理智和原则都变得不堪一击。”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绝望：“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朕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注定会给朕带来毁灭的人，但是，朕却无法自拔，无法放下这份感情，即便你掀翻了朕的江山。”
凌烟这时才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寒夜中的一缕月光，洒落在这充满复杂情感的氛围之中。
只见她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道：“本宫要纠正北厉王一点，本宫之所以体内有蛊虫还敢逃跑，不是仗着你对本宫的感情，本宫虽知道你喜欢本宫，但这份感情本宫却不知道有多深刻，本宫也从不会用感情来赌，更何况在国家大事面前，私情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本宫不是因为仗着你对本宫的感情才会逃跑，只是本宫在赌而已。”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光芒：“就赌你北厉王还想要与大昭用本宫这条命来交换一些条件，而不会只是为了泄愤不管不顾地杀掉本宫，所幸本宫赌对了，还有，本宫宁愿遭受蛊毒折磨，也不愿因为你喜欢本宫所以才放过本宫，本宫不想要你的所谓不舍之情，因为本宫根本不需要，所以本宫宁愿你不喜欢本宫，也不要你如此施舍本宫，本宫会觉得这是对本宫的侮辱。”
凌烟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北厉王的心灵。
他怔怔地望着凌烟，那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有失落，有无奈，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他默默地看着凌烟回道：“你说得对，即便朕不喜欢你，也不会就这么杀掉你，毕竟你有价值，而且还是很大的价值。”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显沙哑，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叹息。
凌烟听后没有再多言。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却传达出一种清晰而强烈的信息。
看吧，别自以为自己有多深情，好像为了她舍弃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似的。
其实并不是，只不过是出于利益考虑罢了。
北厉王看着凌烟的眼神，心中有些难堪。
然而，他却无法否认凌烟的判断。
他的确是在考虑了诸多利益因素之后，才做出了那些决定。
北厉王沉默了片刻，然后又继续开口说道，好像要将所有他想对她说的话都说出来似的。
“朕也知道你在北厉的这段日子绝对不会如此老实，所以当时朕虽然没反应过来你那日在街上针对姚家的行为是何目的，朕当时真的以为你是为了报复皇后，但是之后当朕和姚家针锋相对时，朕反应过来了，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说到这里，北厉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当时朕早已身在其中骑虎难下，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毕竟朕和姚家当时只能你死我活，可是即便是这样，朕当时居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你果然厉害，不愧是朕喜欢的女子，朕反而还更加喜欢你了。”
凌烟闻言讽刺一笑，然后回道：“别把自己说的好像一切都是本宫在推着你强迫你一样，明明打压姚家甚至是彻底清除姚家也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只不过你一直还在准备，或者只是在徐徐图之，所以你跟姚家才会维持表面的平稳制衡，可是也不会一辈子都如此，你跟姚家终究会斗个你死我活，有你没他，早晚而已，本宫只不过将此事现在提前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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