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晚明的女孩吗？”老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慕。
可很快他又朝着白慕摇了摇头，低着头自顾自地小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
白慕看着面前一脸不敢相信的老爷子，笑而不语，最后他缓缓站起身，对着面前的四个人说：“好了，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要和各位做个告别的。”
“很感谢各位在我最后的时间里出现。”
他看向上官涵，眼含热泪道：“小涵，相信跟着我这么久，你应该也早就已经学会了我身上那些为数不多的本事了吧？”
“……”
“哈哈，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挺好的，真的……能看到你从最初的一个小秘书，变成现在这样。当然我知道你本身就是大小姐。但……我还是很感到欣慰。”
此刻的上官涵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股高雅的劲，而是一直低着头止不住的抽泣。
白慕见状咬了咬嘴唇，转身面向了许小薇。对方看到后也迅速的站好，表情严肃。
“许小薇，关于你姐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没事，姐姐她这一生太辛苦了。小时候在我身上操碎了心，长大了后……又被生活折磨的不成样子。或许死亡，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极端的解脱。”
“好……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了。许小薇，如果哪天，我是说如果……假如我见到了你姐姐，我答应你，绝不会让她再像这辈子一样过的这么绝望了。”
许小薇沉默不语，她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两个东西，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两个骨哨。
白慕缓缓伸出手，接过了这两个骨哨。
许小薇开口解释说：“这是我姐姐的两根大拇指做成的，这也是她的意思，希望可以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朋友留下最后的一点念想。”
白慕看着这两个骨哨，眼神恍惚间变得迷离了不少。
“念想吗……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对过去的束缚。”
“可这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东西了。”
“我知道，我会好好保管的，谢谢你。”
许小薇看着这两把哨子，一想到这是她姐姐最后的两块身体了，就不由感到鼻尖一酸。
“那个另一个……另一个你就给你女朋友吧，那个晚明的女孩。”
“女朋友呢？她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
“什么？！”
白慕的话让在场的人再度震惊，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把其中一个骨哨又塞到了许小薇的手里，告诉她：“你的姐姐为你操劳了半辈子，她走的时候也唯独放心不下你。所以，真正该留下这个的，应该是你。”
许小薇看着手中的骨哨，顿时也难受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萧倩。
还不等他开口，对方居然就朝着他扑过来紧紧地拥抱着他。
“萧倩……”白慕无力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双眼看着她，用力地捶着他的胸。几下之后，她才指着白慕说：“告诉你，我和你的账还没有算完，上次你利用我去花店里面探明赵彦博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清。等以后……以后你还是要还的。”
“以后吗……”
“回答我，行不行，以后还要算！”
“好，我答应你，也答应各位。虽然……但我相信……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原本白慕来这里是真心想要向他们好好做一个告别的，但如今萧倩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白慕的情绪都有所动容。
他感到鼻子一酸，揉了揉后答应对方自己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先走了。”
“等一下，那……那你之后要去哪？真的不再尝试一下了吗？哪怕是住院做其他治疗，连试都不试一下了吗……”上官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白慕，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道。
白慕回过头，看向了老爷子，有些话到了嘴边，他却难以开口，犹豫半晌后，才缓缓说：“不了，与其追求那已经遥不可及的希望，还不如把最后的一点时光都投入光明之中。各位，再见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知道，无论是许小娜，还是上官老爷子的夫人，她们哪怕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都从未为自己而活着。
许小娜是这样，上官夫人亦是如此。
或许只有真正放下一切，告别一切，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上官老爷子知道自己拦不住白慕了，于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其余的上官涵、许小薇和萧倩也是如此，她们紧紧地跟在白慕身后，缓缓地挪动着脚步。
尽管白慕刚才对他们说过还会和他们再度相逢，然而，这句话究竟是发自肺腑的真言，亦或是权宜之计的敷衍呢……她们又怎会听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离开了上官宅邸之后，白慕那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稍稍得到了一丝恢复，走起路来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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