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哈利做了一个梦，关于前世的梦。
他大约是刚执行完任务，还没来得及回魔法部填写报告。
好累。
他揉了揉已经结痂但仍有些灼痛和撕扯感的腹部，这次的目标下手很狠。
很奇怪，上学时他明明是什么麻烦都会找上他的体质，几乎什么校规他都违反过了，可现在，反而是他主动去找上所有“麻烦”，然后，解决。
从麻烦的“受害者”变成“终结者”。
啧，要是上学的时候他也能有现在的一半“遵纪守法”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稳”的、让整个魔法世界都感到安全的，大名鼎鼎的救世主这个时候突然特别不想按照程序回到魔法部。
哈利有些漫无目的地在四周转了转。
死人的眼珠、非洲蟒蛇的蛇皮、八眼蜘蛛的毒液……几乎全是和黑魔法相关的店铺。
哈利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总感觉这里有些熟悉。
直到他来到了一家黑魔法专卖店，他才彻底记起来这是哪——
翻倒巷。
曾经马尔福就是从这里把贝拉他们放进霍格沃兹的。
回忆不是很美好，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这么多年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没怎么变化，哈利怀疑是不是里面的任何黑魔法装置十几年了依旧没有一样东西卖出去。
好吧，有一点不一样，那个消失柜的位置被一个木乃伊棺材代替了。
“不是说今天不开门吗？门外贴的告示是眼瞎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倒不至于让现在的哈利吓一跳，只是这个声音除外……
怎么会？
哈利觉得自己总有一种吸引霉运的天赋。
早知道乖乖回魔法部了。
一开始趴在桌子上的德拉科很不耐烦地抬起头。
要是哈利现在转头应该会有些吃惊，因为这个曾经在学校里几乎连头发丝都要精致到的马尔福少爷，现在居然如此呃……随性。
金色的头发凌乱的散着，因为好久没有打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白色的衬衫也皱皱巴巴的，下巴处还有明显的没刮干净的胡茬，更不用说眼底下的淤青。
不能用邋遢来形容完全是因为有德拉科的那一张脸撑在，反而有些莫名的颓丧美。
“需要我把你的眼睛挖了放门……口……吗……，波特？”
德拉科这时才认清楚了来人。
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对方有些局促的站起来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褶皱的衬衫，但是失败了。
“呃——，Hi，马尔福。”哈利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和德拉科打招呼。
“……”德拉科这时却又像是突然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般，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救世主大人的到来还真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德拉科笑着，哈利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挖苦的意味。
“这怎么会是你的店？”哈利问，像是随口一提。
“我的积蓄就只够把这里盘下来了。”德拉科依旧没有正眼看哈利，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反正以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地方敢任用我，黑魔法经营，在你们的眼里我不正适合干这个嘛。
怎么，你们魔法部不会闲到连我怎么生活都要管吧。”
不是的，不是的。
哈利听到一个声音在他的大脑里疯狂叫嚣，那个一直和他作对的马尔福不应该是这样！
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评价德拉科的生活。
“最近魔法部在严厉打击伏地魔的余党。”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但他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深深地刺痛到了德拉科。
面对突然袭击哈利不能做出反应的次数很少，只是这次，等哈利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德拉科扯着衣领按在了墙上，两人的冲击让生后的瓶瓶罐罐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
“怎么？波特，又怀疑我在和谁暗度陈仓了？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和在学校里一样监视我？哦不对，众星捧月的救世主现在这么会干这么低级的事。
让我猜猜你下一步是要干什么？把我绑起来？再压倒魔法部审讯？还是再朝我试一次神锋无影当警告？！”
不是的。哈利在心里有些痛苦的想。
但话到嘴边只是冰冷冷的几个字，“放开我，马尔福。”
“……”德拉科像突然泄了力，随后挥了一下魔杖把周围的瓶瓶罐罐恢复原位。
“你走吧，波特，下次没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我犯罪就别来烦我。”
说着，他又重新坐了回去，趴在桌子上装睡。
“……”哈利沉默地走到了门口，心脏像是被什么怪物占据了，一抽一抽的。
“……抱歉。”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好像除了“抱歉”之外两人也没什么其他可说的了。
走出店门后，哈利听见了玻璃制品被砸碎的声音。
……
睁眼后的哈利依旧有些恍惚，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梦，这是上辈子他和德拉科真真正正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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