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子核桃软欧，青柠海盐黄油，法式香煎鹅肝，空气土豆浓汤，澳洲金凤凰M5眼肉牛排……
崔师傅作为郁家主厨，做菜实力不用多说。小瓷吃到好吃的西餐，一扫之前恐怖电影留下的阴霾。
郁枫吃了多少，她不知道，自己是把几个盘子都扫光了。
吃完晚饭，小瓷想去洗澡，怕耽误抄经，最后又变成她的错，“我可以去洗澡吗？”
“叫人拿衣服上来，在这里洗。”
郁枫口吻冷淡，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洗澡问题，毕竟他任何时候都能洗，完全体谅不了她洗澡半个小时不够用的窘迫。
还要继续待下去，小瓷顿时感到惊慌，倒不是在这里洗澡不自在，而是等会抄经，不会也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
她醒了醒神，闭口不提抄经的事，只拜托了费洛，让女佣姐姐顺便把她的充电器也带上来。
衣服有贴身穿的，很私密，费洛找了个大袋子，一起装好，给她送进来。
小瓷接过，抱着进了浴室。
很奇怪，郁枫每次上厕所，都把她赶出去，费洛也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帮忙，这说明他借助轮椅，还是有行动能力的。那今天，二楼这么多医生轮流值班，护士全天守护，到底是为什么，他又为什么只能躺在床上。
小瓷瞥了眼手腕上郁枫送的的沉香，头皮发麻。有说法，缺什么补什么，他缺一双健全腿脚，难道要拿她的来补……豪门丧心病狂，是有拿活人献祭的说法……
越想越恐怖，这会脑袋里，全是下午电影里的渗人台词，小瓷洗头不敢闭眼睛。
穿好衣服出来，她头发潮湿，在里面没找到吹风机。
“我想吹头发。”
“你事情还真是多。”
郁枫不看电影，换成打游戏消磨时间，对于她的要求，他不同意。小瓷没办法，只能忍着寒冷，静静等待头发晾干。
房间里的温度，比它的装修，更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好像真的身处医院。
这种冷，叫人难以忍受，仿佛能刺穿骨髓，冻住浑身流动的血液。没过多久，小瓷打起了喷嚏。
“阿嚏——”
被打扰，郁枫关键操作失误，游戏输掉，他眉间戾气纵然浓深，狠狠斜来一眼。
“需要我亲自教你规矩吗。”
“不用……”
对上他极具警告的目光，小瓷害怕中掺了点麻木，自她今天进了这个房间，他就在各种为难她，折磨她，想看她狼狈，她怎么做他都不满意，连平常的示弱都毫无作用。
从旁边抽走几张纸，小瓷重新回了浴室，将自己冷出来的鼻涕擤掉。
这样下去，她会生病。
她不想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缓和好后，小瓷出去，这次她更加殷勤，知道他喜欢喝茶，特地泡了一壶，在游戏间隙，给他端过去，“要不要尝尝？”
“我有说过要喝吗。”
郁枫分她一眼，语气尽带冷漠。
口口声声说，要她主动，等她真主动了，又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凉薄语气，将她的自尊心踩碎。
这是上位者常爱玩的小游戏。
小瓷心底毫无波澜，她表情多变，从震惊，到委屈，尺度把握地刚刚好，不至于叫人反感。
“喝点热水，身体暖和。”
她低声，坚持说道。
郁枫哦了一声，变相成全她。
“你不是冷？那就全你喝了，一滴都不准给我浪费。”
“……”
小瓷不敢反驳，转身回去，一杯接一杯地喝。
她喝到想吐，十杯之后，终于喝完一整壶茶水。
“喝完了。”
她轻声说。
没人理她，郁枫正全神贯注打他的游戏。
小瓷表情淡然，找到机会，又主动了。
“要披条毯子吗？”
感受到周遭勃然而起的怒意，她甚至不退却，假装不知道，继续说：“你穿的有点少。”
郁枫倏忽停下，任由屏幕里的其他人杀死他的游戏人物，手柄被他随意丢到一边，阴戾冷眸凝聚而起，带着天罗地网般的威慑。
“关心我？”
明明样子那么凶，开口说话语气，竟比之前好太多。
“嗯。”
小瓷坦然承认。
她没之前那么怕自己了，郁枫觉得好笑。
“谁给你的胆子。”一次，一次打扰他。
层层掩盖的戾气，像是随时都能突破，给她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为什么这么对我？”
女人声音萧索，如一阵西风，一下灭了藏在暗中的灾火，带来险象环生的短暂平静。
郁枫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突然发问，惹皱了眉心，阴戾气息不散。
“为什么？”小瓷又问了一遍。
其实不必问，她知道原因，但她不能直接说，那样会显得她太聪明，之前说的做的太假。正如他刚刚教她的，一切要恰到好处，顺其自然，殷勤过头，反而引人怀疑。
看女人强忍委屈，铁了心要问一个为什么，郁枫表情似笑非笑，凛声道：“我做事，有为什么吗。”
“有。”
小瓷缓缓抬头，眼里哀伤多过恨意，装无辜她最擅长了。
“因为我昨天见了彭陆南。”
“你在生我气。”
……
太好猜了。
小瓷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傻，不该受这些罪。
但不受这些罪，一进房间，自己主动说明，那落在他眼里，估计又是她的阴谋诡计。
“我不是叛徒，我不想害你。”
小瓷声音缓缓，又说了一遍。
她所要报复的仇人，先彭家，后孟家，然后再是日记本里欺负过孟沅浠的其他人。
话说到这里。
小瓷觉得，某件事也没必要假装不知道了。
自己什么行踪，他都知道。
如果不是派人跟踪她，那就是……
郁枫黑眸微缩，明明自己没想暴露，却被一个弱者看透，这种情况极度危险，但心脏却刺激生出一股奇异的兴奋，带动血液加速，引得双腿开始隐隐作痛。
小瓷看向手腕上，那串她极不喜欢的沉香，淡声说道：“你让我天天戴，是因为你在里面装了定位器，对吗。”
所以，她去哪，他都知道。
她抬眸，看过去，语气不开心，却也无所谓：“一定要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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