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少主?”见他如此愣怔,门生以为自己真的把他吓到了,当即有些不知所措,他试探性的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心如擂鼓,掌心盗汗,头皮阵阵发麻,沈骏没法形容他如今的感受,眼看着沈钰即将来到自己面前,他僵硬的张了张口,说道:“你回来了。”
“什……沈”,门生一回头,吓得他双腿发软,差点就要跪下,他赶忙正了正神色,躬身行礼,说道:“沈大公子。”
“嗯”,沈钰应了那位门生一声,随后便抬起头,看向沈骏,问道:“伯父醒了吗?”
“醒了”,没料到两人的见面会这么突然,沈骏的眼眸里漾着细碎恐慌的光,眼帘微颤,他立马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问的像是废话,沈钰如今身上穿着一身如墨如夜的黑色宽袖长袍,手里拿着一根同样通体漆黑,令人感到阵阵不适的竹竿,脖颈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剑伤。
明明他还如先前般清瘦,长相更是别无二致,而两人不过是一月未见罢了,可他却感觉沈钰好像也变了,至于是哪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我没事”,不是冷淡,但没有任何情绪,又像是十分坦然,沈钰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做了些想做的事罢了,事已了结,我便回来了。”
沈骏张了张口,喉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些关心安抚慰问的话,全都被他坦然的态度给堵死,他甚至完全不知该怎么面对沈钰。
经过这些时日的思考,他虽不能理解父母对他的极度偏宠,可他也明白此事不完全是沈钰的错。而在自己带着重伤的父亲离开,选择当逃兵时,是他毅然决然的转过了头,拼死将自己母亲的尸体带了回来。
说难听点,若是没有他,只怕……
“怎么不说话?”沈钰又问了一遍:“伯父在哪?”
“在,在……”,发觉两人的氛围不太对劲,于是门生主动说道:“弟子带公子前去吧,公子请随我来。”
门生立马调转了方向,对沈钰做了个请的手势,见状他颔了颔首,随后又对沈骏轻飘飘的说道:“走了。”
沈骏仍旧没有做声,眼看着门生领着他走进了沈承运所住的地方,而他此刻倚靠在床上,另一位门生服侍他刚好饮完了药。
见沈钰朝他走了过去,一开始他还没认出来,可当他认出面前之人之后,当即就红了眼眶,激动得他差点就要起身,说道:“尘儿,你!”
“您身上有伤”,沈钰赶忙来到床榻边制止了他,两位门生识相的退了出去,沈钰温声提醒道:“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尘儿,你没事”,泪水溢出了眼眶,沈承运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一时间竟看不出他到底是哭还是笑,他赶忙抓住了沈钰的手,肌肤相触的那一瞬,他才相信这不是梦,感慨道:“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沈钰浅浅的笑了笑,往昔那些轻佻的嬉皮笑脸,已然不复存在,他笑的坦然,笑得像是在安慰,他温声道:“来接您与涧渂回家。”
“好,好啊”,沈承运抬手擦了脸颊上的泪,又抓回了他的手,重重拍了拍他的手背,沉声道:“咱们回家,咱们一起回家。”
见状,沈骏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他朝着那两名门生离去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直至见到了他们的身影,沈骏立马说道:“二位请留步。”
“沈少主”,两人顿住了脚步,回过头,那名来报信的门生问道:“可还有事?”
“适才你话说到一半”,沈骏来到他面前停下,接着问道:“你说无尽门内所有的活口,皆是由沈钰一人所杀?”
“是”,门生颔了颔首,应道:“确实如此。”
“听闻此次讨伐是由无尘之境组织”,讨伐前夕那段时日里,沈骏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成日混混沌沌,也无心其他事,所以他对这次讨伐所知甚少,也是直到如今,他才有心思去询问状况,“可是因为什么?”
“少主有所不知,那时因忧心你的状况,所以我等不敢多言”,门生立马解释道:“此消息也是沈大公子所带来的,听闻是大公子在除夕夜那日重创了周云之,所以他认为周云之会回无尽门中修养一段时日。也正因为这个消息,所以宗主便联合其他门派一同前往川乌,对周云之进行讨伐。”
重创,杀光了无尽门内所有的活口,包括周淮。
察觉到这其中隐藏着危险的气息,沈骏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他对门生颔了颔首,说道:“行,我知道了,多谢。”
两人见他没什么事要问了,于是便对他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撇去别的不说,沈钰到底实力如何,沈骏作为与他自幼一同生长的兄弟,为此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的实力或许比自己更甚,但绝不可能做到凭一己之力杀掉这么多人,再加一个会使用冥生咒的周云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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